《殺手餐廳》−蜷川實花式的落英繽紛

CharMing
CharMing的投幣式置物櫃
4 min readSep 3,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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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蜷川實花的電影中,你永遠數不清片中究竟出現多少顏色,甚至無法分辨現實與想像的界線,直到一個又一個的大明星,出現其中,美味的殺手與死者,最鮮美的莫過於名為「蜷川實花式的落英繽紛」。

相較於《惡女花魁》《惡女羅曼死》,首次挑戰以「男性」為主角的蜷川實花導演,承襲過往的惡、死、花三大元素,《殺手餐廳》的柔情卻是最滿的一次,包括情感面、動作戲、節奏,甚至是對於其父親蜷川幸雄的懷念。於是乎,本片難以用商業片的角度看待之,即便眾星雲集乃至於已變相成為「粉絲向」的集大成,也讓殺手餐廳吃的不是能大口咬下的鮮肉漢堡,而是一道被放入異物的舒芙蕾。

「把我帶回來養大我的人,是戴爾蒙尼矢。」

一字排開的明星陣容,讓本片成為近年來卡司最為強大,觀眾每秒都在玩「威利在哪裡」的驚喜演出,這也成為本片最大的樂趣。除了主演的藤原龍也、玉城Tina、窪田正孝、本鄉奏多,

殺手群:武田真治(《凪的新生活》媽媽桑)、齋藤工、佐藤江梨子、金子統昭、吉川界人;

客串型:小船上只出現一秒的 KOM_I、又演旅行社櫃姐的川榮李奈。

照片型:天氣播報員板野友美、牆上的前服務生宮脇咲良、MEGUMI、疤皮母親木村文乃。

四大幫主:小栗旬、土屋安娜、真矢美季、奧田瑛二

以及現實中已逝的角替和之(柄本明妻子)、蜷川幸雄(蜷川實花父親)等人的身影。

之所以詳細列出,只因《殺手餐廳》無不是對演藝人士最高的敬意,尤以以蜷川幸雄為首,成為因本片而生、貫穿後前幕後的存在。

一幕藤原龍也飾演的龐貝羅,面對盯著牆上的照片,以及說著「把我帶回來養大我的人,是戴爾蒙尼矢」,禁不住令人鼻酸,關於現實中的藤原龍也與蜷川幸雄,如師徒與情同父子般的關係。當然,蜷川實花也為小栗旬安排一個絕佳的角色。而那張照片,正是蜷川實花在父親生前親自拍下,以及在告別式所使用,一手托腮的顏容。

除此之外,一身黑色帥氣西裝與全員女性的幫派組合,也間接致敬曾任「寶塚首席男役」的真矢美季,關於睽違21年再度穿上西裝,與一場美感大於動作爽感的槍戰。

「無知是罪過,你最該愧疚的是自己想像力匱乏。」

礙於篇幅,《殺手餐廳》之於光顧於這座只招待殺手的餐廳,殺手們的角色塑造,只能描於形而非心。命名取自於電影《七武士》之一的「菊千代」、被童年陰影與戀母情結所束縛的「疤皮」、不斷改變面容只為能繼續殺人的「小孩」…略為臉譜化且少了驚喜之感,就連掛名主角的龐貝羅,最後也淪落成大笨蛋女子身旁的悲劇英雄。

此外,女主角一心嚮往墨西哥的瓜納華托,對應的是在《可可夜總會》一舉成名的「亡靈節」,明明是「已故的親人會在這一天回家探訪」,之於《殺手餐廳》的龐貝羅與加奈子,卻成為「使いづらい」難以駕馭的女子與自由意志,並淪為吊橋理論上的浪漫逃亡,天涯海角抖S與M。

「我始終找不到自己存在於此的理由」

關於女性之於社會的格格不入,蜷川實花此次的火力全開與其是在講「惡男」,最終仍又回到其最擅長的女性地位。藍色調與大樓前如機器人走路的人群,對比無法找到歸屬感的女主角加奈子;以絢麗舞台劇形式呈現加奈子的童年回憶,掛名的是惡男,實質卻是在講「善女」,最終成為一段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產物。

女主角的人物塑造,一直是蜷川實花的專長,但也間接說明其餘角色皆為插花用的陪襯與顧此失彼,當然,蜷川已經不是第一次失手。退役的殺手主廚、被母親所束縛的天才殺手疤皮、改造成小孩身軀的殺人魔,以及東南西北幫之間的權力爭奪,當「自由意志」成為主要訴求時,最終卻也淪落於愛情的魔掌,被某個男人所需要的存在。而餐廳內牆上,特寫指尖與指尖相觸如《創世紀》的畫作,只是被上帝灌注靈魂的被造者,從亞當變成了夏娃。

《殺手餐廳》只招待殺手,《殺手餐廳》同樣也只招待粉絲。關於你是否吃得下,草莓與漢堡,刺激視覺與味覺的另類饗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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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Ming
CharMing的投幣式置物櫃

CharMing,單純的中文名諧音。投幣式置物櫃,只是想致敬伊坂幸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