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外交的逆光飛翔

6月24日蔡英文總統將展開她就任後的首次元首出訪行程。「英翔專案」是美好的譬喻與祝福，期望蔡總統首次出訪能展翅飛翔。兩岸關係與臺灣的國際空間，環環相扣、禍福相依，目前兩岸關係晦暗不明，蔡總統的「英翔專案」，首要目的自然是鞏固邦誼，把外交的牆垛砌好，讓中華民國與友邦的關係固若金湯。
 

北京方面用「未完成的答卷」定位520之後的兩岸關係。兩岸互動進入「冷靜期」，冷靜期的長短與否，端視彼此的體感溫度。中華民國的邦交，一直以來就與兩岸關係相互牽動，兩岸是主變數，邦交則是依變數。究竟兩岸時序是聽見冰裂聲音後的春暖花開？還是迎來秋風瑟瑟後的凜烈寒冬？蔡英文總統的「英翔專案」，是元首外交的起手式，也是量測兩岸體感變化的溫度計。
 
從1912年中華民國建國以來，就與我國建立友好邦誼的巴拿馬，無疑就是兩岸關係溫度變化的重大指標。巴拿馬是中美洲的一個舉足輕動的國家，只要是穿越太平洋與大西洋兩大洋的貿易，多數都仰賴著這一條短短的巴拿馬運河，若是失去巴拿馬這個邦交國，對中華民國的外交處境當然是重創，猶如規模七以上的地震。中華民國與巴拿馬的穩固邦誼，一旦遭到北京的蓄意破壞，習近平去年提出的「地動山搖」，就真的開始了。
 
巴拿馬與臺灣如今看來平靜的邦交，實際上卻處於某種晦暗難明的狀態，這次運河擴建工程竣工典禮，巴拿馬兩面討好，一方面邀請了臺北，另一方面也邀請北京，讓「蔡習會」充滿了戲劇性的期待。但當蔡總統確定親自出席後，北京就給了巴拿馬一陣冷遇，只派出副司長級的官員與會，巴拿馬總統瓦雷拉的心頭恐怕不是滋味。正因如此，蔡英文總統必須守住巴拿馬這一個山海關，否則外交陣地恐怕就任人長驅直入了。
 
然而，蔡總統若是守住了巴拿馬，並不是單純的一個外交攻防，相反地，這也等於替兩岸關係贏得更寬廣的彼此適應的時間與空間，為目前仍然充滿張力的兩岸懸疑劇，創造了皆大歡喜收場的可能性。
 
因為，一旦如果巴拿馬與北京建交，表面上彷彿是中華民國受了重創，實則是兩岸關係承受了難以復原的劇痛，從胡錦濤時代就已開闢與建構的兩岸「和平發展」的方向，恐將一夕崩解，從而使兩岸從可能的「一家親」，變成必然的「兩世仇」。這當然是北京遽下重手前，必須一再盤剝與苦思的難題，中共豈能不知，下痛手易，再聚首難？
 
因此，巴拿馬未必只是蔡英文總統的角鬥地，可能也是中國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的修羅場。蔡總統為邦交修城池的「英翔專案」，若能逆光飛翔，安全落地，或許也替習近平搬來了下台階，讓北京有了不出手的理由。再深一步論，蔡總統若是在巴拿馬按照中華民國的憲法內涵正規演出，未必不是習近平所喜聞樂見。
 
回頭再看美國，這一回合的外交攻防，蔡英文總統其實不是一人單打獨鬥，彷彿是局外人的美國，對巴拿馬完全可以充分使力，畢竟這一條運河當初全由美國人開鑿，巴拿馬的外交歸趨不可能將美國摒於門外。蔡英文總統過境美國，焦點不在她於何處進出，而是美國如何在背後穿梭？
 
任誰都看得出來，美國正在扮演不讓兩岸破局的一根頂樑柱，不論是國務院或是智庫學者，此刻的基調都是對蔡英文總統的自制與穩定讚譽有加，並一再輕聲對北京示警，必須保持一定的政策彈性，不能遽然作出錯誤的措施，讓局面難以收拾。
 
巴拿馬運河拓寬峻工典禮，恰是美、中、臺三方博弈的一次重要的展示，巴拿馬作為與三方都關係重要的國家，這一次不過是巧合地搭起了一個微妙的舞台，演員們正準備粉墨登場。(本文於中央廣播電臺臺灣觀點節目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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