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清零政策的意外受害國: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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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 12 月,有蒙古醫護人員到郊區為牧民接種復必泰疫苗。 圖片來源:Byambasuren BYAMBA-OCHIR/AFP

要清零還是與病毒共存,各國政府都各自為政,但部分國家卻別無選擇。蒙古美國大學經濟學者 Antonio Graceffo 文章指出,蒙古去年全面恢復經濟生產,但作為內陸國家,進出口貿易都極依賴中國,以致其復甦步伐被中國清零政策所掌控。

蒙古人口只有 300 萬,屬於中低收入國家,家庭平均年收入為 1,787 美元(約 1.4 萬港元)。蒙古在上世紀有 70 年時間是蘇聯的衛星國,1992 年隨蘇共倒台而放棄共產主義,向資本主義民主過渡。2011 年經濟增長率達到 17.3%,其後增長速度回落,直到前年疫情衝擊,經濟驚現 -4.6% 的負增長。

在過去 30 年的發展中,蒙古可謂成也礦業、敗也礦業,礦業佔該國 90% 出口量,佔 GDP 約莫 26.1%,礦業還支持當地企業、教育、銀行、金融、建築和多個經濟領域。投資數據網站 Investment Monitor 甚至斷定,該國經濟百分百依賴採礦業,並把蒙古列為最易受商品價格波動衝擊的國家。

除了依賴採礦產業,蒙古對外貿易還特別依賴中國,有 33% 進口商品來自中國,多達 89.1% 出口商品賣到中國。當 2020 年 1 月中國官方公佈首宗 Covid-19 病例後不久,蒙古即時關閉國際機場以及接壤中俄的邊界,拖累蒙古出口收入暴跌,商品供不應求而物價上漲。

隨後平民百姓在封城下頓失生計,卻缺乏失業救濟。根據世界銀行的調查,2020 年多達 26 萬蒙古人跌入貧困線,使貧窮人口比率增至 33.6%,有 35.2% 家庭收入下降。這些人口更易面對糧食不安全問題,很多依賴學校膳食的學童,也因學校停課而缺乏維他命和營養。雪上加霜的是,通脹率也同期升至 9.6%,其中以食品、固體燃料和汽油的價格漲幅最大。

「我們過分依賴」

副總理 Amarsaikhan Sainbuyan 接受 Graceffo 訪問時形容,今次疫情是其「職業生涯最大危機」,政府已經參考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DC)及世界衛生組織防疫建議,但「防疫措施耗盡了我們的預算」。2020 年預算赤字增至相當於 GDP 的 9.5%,政府不得不依賴國際捐款和鄰國援助,以得到必備的藥物和醫療設備。

去年 4 月,疫情開始好轉,私營企業復工,勞動人口返回工作崗位,蒙古亦逐步放寬邊境管制。面對生產及銷售額未回復疫前水平,副總理受訪時表明,無意再度封城,務求讓經濟重上軌道。聯合國歐洲經濟委員會(UNECE )綜合消息便指,去年 10 月 15 日蒙古重開與俄羅斯接壤的 Altanbulag 關卡,容許貨車通過,司機只須提交 72 小時內的陰性檢測證明,進出口商品不再設限。

可是,蒙古最主要貿易夥伴中國,依然堅持嚴格清零政策,對邊境實施最嚴厲管制,使蒙古難以重振對外貿易,商品無法自由流通。去年 10 月 16 日有大批運煤司機在中蒙邊境抗議,埋怨過境時要大排長龍做檢測,只要一人呈陽性,其餘司機亦要接受多日隔離,工作朝不保夕。

跨國礦業集團 Rio Tinto 前日亦發表報告,指去年蒙古銅礦產量按年升 9%,但同時受到第四季度蒙古確診數字上升,以及中國繼續實施嚴格邊境管制打擊,集團會盡力避免供應鏈中斷。

蒙古國家統計局部門主管 Tseveenjav Lkhanaa 受訪時就歸咎,如今蒙古經濟狀況岌岌可危的主因,是「我們過分依賴最大貿易夥伴中國」,以致國家被中國清零政策所脅持,復甦步伐完全掌握在北京,以及其邊境管制政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