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他推進後車廂、在裡面放一顆催淚瓦斯：巴西精神病患疑似死於警車「毒氣室」

巴西警察暴力執法近日再度浮上檯面，聯邦公路警察日前將一名患有精神疾病的黑人男性固定在警車後車廂，疑似釋放毒氣手榴彈導致該名男子死亡，影片在網路上引發公憤；而不久前巴西里約熱內盧才發生警察突襲貧民窟，造成26人死亡的慘案，警察暴行震驚南美。

近日在網路上流傳的影片顯示，週三（25日），巴西東北部塞爾希培州（Sergipe）的溫鮑巴鎮（Umbaúba）公路警察強行將38歲的黑人男子桑托斯（Genivaldo de Jesus Santos）壓制在警車後車廂，後車廂正冒出濃密的白煙，看起來像是催淚瓦斯。

影片中可以聽到男子在尖叫，他的腿從後車廂伸了出來，掙扎著踢了一陣子，直到最後一動也不動。影片中的旁觀者說，「他們會殺了他！」。

週四（26日）的屍檢報告證實，桑托斯死於窒息。

桑托斯遭警方壓制的影片在社群媒體上瘋傳，震驚了巴西社會。《衛報》指出，巴西警察的暴力行為司空見慣，其中針對黑人施暴的案件不成比例地高，根據巴西公共安全論壇的數據，2020年巴西警察殺害了6416人，幾乎80%的受害者是黑人。

聯邦公路警察隨後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桑托斯表現出攻擊性行為，積極抵抗把他攔下來的警察。聲明說，警察使用「攻擊性較小的固定技術和工具」壓制他。警方表示，桑托斯在送往車站的途中感到不適，後來在醫院死去。

不過在現場目睹一切的桑托斯姪子（Alisson de Jesus）告訴當地媒體，當時他的叔叔正騎著摩托車，聯邦公路警察攔住了他，並要求他掀起襯衫。桑托斯姪子說，他的叔叔有在服用精神分裂症的處方藥，當警察發現藥物時他很緊張。

桑托斯的姪子聲稱，他已經警告警察他叔叔的情況，然後「酷刑開始了」。

他說警察在把桑托斯關進後車廂之前曾毆打他、踢他頭部，「然後他們帶走我的叔叔，把他塞到後車廂，並拿了一個瓦斯彈，蓋上蓋子。車裡充滿了催淚瓦斯......後來他們搭車離開，好像在嘲笑現場的所有人。」

桑托斯的妻子把這起事件描述為「犯罪」，她說她的丈夫從未有過暴力行為。

此事件在巴西引發了廣泛的譴責，許多人批評警方的行為是出於種族主義。這起事件讓人聯想到兩年前發生在美國明尼蘇達州，遭美國白人警察殺害的黑人喬治．佛洛伊德（George Floyd）。

「警察把一輛汽車變成毒氣室，處決了一名精神病患者」，來自里約熱內盧的黑人社運份子索薩（
Renata Souza）在推特上痛批，「這樣不人道的行為無法用言語形容。巴西是一個滅絕營！」

巴西聯邦公路警察表示，已啟動紀律處分程序以調查涉案警察的行為，並對桑托斯的死亡展開調查。

週四，桑托斯在溫鮑巴鎮的葬禮前舉行了抗議活動，在他遇難的道路上，有民眾焚燒輪胎。

里約熱內盧貧民窟遭警察行刑式突襲

巴西的警察暴力事件並不罕見。這起事件發生幾天前，里約熱內盧貧民窟Vila Cruzeiro週二（24日）遭到巴西警察的突襲，警方聲稱是要追查躲藏在那裡的黑幫角頭，不過里約熱內盧律師協會人權委員會負責人蒙德戈（Rodrigo Mondego）表示，來自現場的證據顯示，一些死者遭到酷刑並被冷血殺害。

「我們看到一具沾著白色粉末的屍體，滿臉都是類似古柯鹼的東西。」蒙德戈告訴《法新社》，這個人在被殺之前，可能被人強迫吃掉毒品，他說這是一個酷刑行為。

這次的突擊行動至少造成26人死亡，包括一名被流彈擊中的理髮師。警方將死亡人數定為23人。這是繼2021年5月另一次針對Jacarezinho貧民窟的襲擊（當時導致28人死亡，包括27名涉嫌毒販與一名警察）之後，里約熱內盧史上第二慘的致命襲擊。

蒙德戈說，「如果你看世界各地的統計數據，你永遠不會看到一方有20多人喪生，而另一方卻沒有人喪生的交火行動」，懷疑現場遭到大量處決。

Photo Credit: AP / 達志影像

巴西檢察官已對行動期間可能侵犯人權的行為展開調查。

不過總統波索納洛（Jair Bolsonaro）週二表示，參與這場行動的警察是「戰士」，他們「消滅了至少 20 名犯罪分子」。人權觀察（Human Rights Watch）發表聲明痛批，波索納洛向警方傳達的信息很明確：

你可以繼續殺人而不受懲罰。

新聞來源

• Outrage in Brazil as mentally ill Black man dies in police car ‘gas chamber’（The Guardian）
• Video of Brazil cops gassing man draws fury after his death（AP）
• Brazilian man allegedly gassed to death in police car boot（BBC）
• Shock over Brazil police 'torture, executions' in drug raid（Buenos Aires Times）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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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黃筱歡
核稿編輯：吳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