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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9日星期二

邈邈星光TVB

港劇,已是生命的曾經。那是一幅已遺忘的星空,如今只是邈邈空寂寥,已失去昔日的熠熠星光。我沒有再追港劇,但時而看著母親坐在沙發上時,我一邊進餐,沒有對著電視,一邊聽著那些歷久不衰的對白,還有那些配音。

不變的是劇情,永遠是多角錯。對白也是沒有張力,只是一些舞台劇般的對白,膚淺,沒金句。變的是現在的港人說話時,多了很多很奇怪的歪音,不是走音,而是那種矯揉造作的尾音、嗲音。還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英文字句,華洋摻雜。

還有那種配樂──看時裝劇的笑料場面時永遠都是那種像馬戲團般蹦跳出來的零碎音符,來烘托出那種歡愉的氛圍,但聽起來是一成不變的。

而在愛情場景,現在的港劇是愛配一些意大利歌劇似的,或是英文歌,來炒作出那種悲壯、淒切卻又無奈的心情。

我是在那溏心風暴後的連續幾套劇集,發覺港劇的配音有這種通病。配音很多,都是用來補白,補充劇情的疲弱,在一幕幕戲出現凝聚的張力時,往往是音樂就響起,來掩飾那種蒼白。如果劇情寫得嚴謹,對白寫得力道萬鈞,其實不需要太多的配樂,加上演員的演技,配樂不需要喧賓奪主。

選太多的西洋歌曲,是否意味著中文歌壇已沒有好歌曲可選了?或許是唱片公司的版權問題,才導致TVB的港劇需要媚外向西洋樂壇靠攏。

劇情是不需要多看的了,你知道其一,就知道其二。你說我不看港劇,但那種對白,在飽食後的幾分鐘坐在沙發上看時,港劇還是不知不覺地滲透我的生活,即使我已說過我要抵制港劇。

由于許多劇到最後是怎樣收尾,我都一無所知,有時會問母親:咦,那XXX播放完畢啦?

所以,不少港劇在我的腦海中,都是支離破碎,一幅不完整的拼圖。有時我卻會突如其來地想:咦,那套講述宣萱飾演女法官,陳錦鴻飾演小男人的什麼「老婆大人」,後來怎樣了?又或者,「烈火雄心III」到最後那個我最討厭的胡杏兒及鄭嘉穎到底有沒有分手?

不論怎樣期待或去想像,港劇到最後到是虎頭蛇尾的,都是愛情氾濫成災,像一幢幢未建峻的爛尾樓,成為廢墟。

有時我又想,到底現在TVB一個如此龐大、如此雄厚實力及歷史悠久的跨國機構,為何會一年不如一年,為何會粗製濫造「再循環垃圾」?到底當年港劇的優秀編導、演員人才去了哪兒?全都去了電影圈?或是北上到神洲發展了?

我兒時看的港劇是那些「千王群英會」、「萬水千山總是情」等的,當時那些編導人才有王晶父子、杜琪峰等吧,然後他們就到了電影圈大放異彩了。到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TVB還有一些佳作,只是在1997年後,就好像沒有讓我印象太深刻的作品了。

如今香港回流中國這麼多年了,許多移民到海外的演員也返港拍劇。這是一種吃老本的可悲現象,因為這一代已製作不到經典,所以用上一世代的菁英來循環,彷如幽靈再現。

所以吃著老本,就是看「老餅騷(show」」。現在ASTRO播放著是去年TVB的台慶劇,我有稍微留意,這套劇我想較為最新生代的該是馬國明、陳敏之了吧!但兩人形同路人甲乙丙丁而已,中生代的馬德鐘,也演得不像樣。

領銜主演的呂良偉、羅嘉良、薛家燕、袁詠儀、郭可盈,以及戚美珍,還有老戲骨許紹雄與劉紹銘。這幾個都是tvb過去幾十年來的當家小生與花旦,當聚集在一起時,等于垃圾大雜燴!

呂良偉眼神呆滯,臉部僵硬,是否打太多botox以致沒有表情?即使他還是保持著一頭濃髮與俊俏的五官。

薛家燕像當年七仙女那種演法,到底她是否有成長過?

袁詠儀讓我看到《我愛玫瑰園》時那種神情,還故作天真與情痴。

郭可盈看來削骨手術失敗,還放不下那種「我是花旦」的高傲身段,那種驕矜彷如要告訴全世界:我仍是很迷人。

戚美珍最敗壞,像個木頭人。我那時沒看鏡頭,只聽她在與呂良偉談判離婚時的語調,以為她是在中學演著舞台劇,生嫩、沒生氣。

為何要將這些「古董」擺放出來,以如此差勁、如斯迂腐的爭產劇里獻世?我覺得如果戚美珍若沒有復出演戲,我還會對她當年演的《黃金十年》的美好印象。

或許當年這批演員的演技是一流的,然而時日已久,演技已生疏生鏽了,再加上劇情劣等,將他們內內外外的弱點都一一曝露出來。

我看著他們在電視的一舉一動時,覺得這像在「鞭屍」,鞭著當年一批精彩演員的屍體。

你怎樣還能去想念港劇?過去的只是懷念而已。

最近還有人又介紹我看《讀心神探》,我心想:又來抄?即使易名易容,你怎樣拍不到英文原莊版本的《Lie To Me》(千謊百計)。以前CSI也翻拍了,Desperate Housewives也翻拍,出街後統統就是爛貨。為何港劇沒有優秀的編劇人才去編寫、搜集多一些不同的題裁?為何港人如此迷戀言情的愛情故事?

現在我還聽到一些朋友在追著港劇,我的阿姨更會定時去買dvd來看,我每次一聽到這些談話內容時,我實在按捺不住會蔑一蔑嘴角,由衷地打從心裡油然而生:鄙視。


2008年7月23日星期三

抵制無線垃圾劇集!

看香港電視劇,會讓你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到現在人越來越老了,越覺得港劇是垃圾。

這可不是狠話,而是事實。現在華麗台播放著去年紅到發紫的《溏心風暴》,我就有機會去看幾幕,就是要看看到底這齣劇有多厲害,為什麼會掀起全城效應。

現在戲已播到一半了,開始進入戲肉。可是我覺得我對港劇的忍耐度已到了極限。即使這套所謂的紅翻天劇集,原來也不過是走不了那些典型的框框。

我母親看到原來陳豪飾演的「得得地」是唐家的私生子時就說:咦,以前《季節》的那位長子郭峰,也不是一個拿來當養子養的私生子?那時鄧碧雲做的媽打知道後還氣得去廟裡住一陣呢!

我訝于母親的記憶力,我完全忘記了這些情節,而《季節》是多少年前的戲了?看來也有廿年了吧!怎麼現在又是重炒舊料?

這些家庭倫理劇集,除了勾心斗角、明爭暗斗或是你死我亡的主旋律以外,還有就是這種私生子、忘情戀等不倫戀做主線。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錯綜複雜的情愛戲,總是有第三者,或是第四者、第n者插入,而且錯愛對象都是男女主角身邊的兄弟姐妹或是好朋友等。

看到這些戲時,我總覺得不倫得來很噁心,如果TVB港劇代表香港的話,給人一種錯覺就是香港人很濫交,矯飾得似乎有了愛情什麼天倫都可以棄之不顧。

只是如果要描述人性的情愛沖突,要展現劇集的懸念與張力,也不致于一而再再而三地炒這種戲份吧!

這些情愛戲在《烈火雄心》、《一號皇庭》、《妙手仁心》、《沖上雲宵》、《法證先鋒》等以專業人士做劇情背景的電視劇更為明顯,那些所謂的律師、醫生等的職業背景其實只是陪襯,主戲才是男女錯愛等。當然最特別的是這幾套劇集到最後一定有男女主角的家人或本人等,會殉職或牽涉在職業裡的困境裡。例如妙手仁心的有醫生病亡、警探片裡就有男女主角涉入謀殺案等。

可是大家仍是樂此不疲。這種橋段讓觀眾被愚化。

其實十年多前看到《ER》時,《妙手仁心》是完全不能相比的,主要是ER裡的劇情是講述醫生專業地診病,病人的掙扎、價值觀等的沖突等;但是《妙手仁心》等將一切都擺放在「你、我、他」的愛情故事,完全沒有內涵。

我是偶爾有看看《溏心風暴》,並沒有緊貼追隨每一幕。不過我總是奇怪怎麼夏雨要扮演到如此猥瑣的金魚佬角色?怎麼陳豪要將自己醜化成一個大小醜?可是兩人的角色都很受落,印象中還拿到獎項。但是怎麼唐家一家大小這麼喜歡開金口唱歌娛樂?我以為我是看著《The sound of Music》。我一看到唐家的兄弟姐妹在戲裡唱歌或嬉鬧時,就覺得失真、胡鬧與無厘頭。

偏偏戲中的這家人會吵完架後,就可以一起吃東西有說有笑。總之劇情的氛圍與節奏會脫節,會讓觀眾無適所從。

我好不容易看到大契那一幕說的金句:「這裡不是法庭,我的眼就是證據…」時,看得津津有味,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就不知所謂了,因為根本沒有按照這份張力繼續鋪排下去,而且回到那種馬戲團般的劇情。

我一邊看著這套戲時,一邊痛罵著怎麼這樣胡鬧,如此不合邏輯?其實爭奪家產的情節是嚴肅認真的戲份,我不明白為什麼編劇組要加插如此多胡鬧的劇情下去,乍看像笑片,細看又像有紋有理的劇集。總之,我覺得《溏》劇似是什麼戲份元素都要包攬,以致風格四不像,不湯不水。

其實我是在羊群效應下,才去看看這齣劇。昨晚看到這齣劇不順眼時,我就拋下家人,獨自上網。再谷歌一下到底為何《溏》紅翻天時,在維基百科才略知一二。那只能說是時勢造英雄吧。

當然,李司棋的金句連連,以致爆紅起來,就是因為觀眾對這種有字字珠璣、有機鋒,說話有稜角的對白太過渴望了,因為一般的港劇總是陳腔濫調地說那種平平無奇的對白,關鍵是劇情蒼白薄弱,以致說起話來是完全無法打動人心的。

剛剛播畢的《師奶兵團》聽說在香港的收視也蠻好,但對我來說是不卒一睹,因為也是胡鬧式的馬戲團劇情。讓人厭惡的是,該劇出現《Desperate Housewives》的抄襲痕跡,我奇怪是否港人沒有收看《Desperate Housewives》?

我也細看那些演員的演技,或許是劇情薄弱之故,因此我看到很多演員都是以那種舞台劇的演繹方式來扮演角色──浮誇、動作大,就是要搶鏡。

無論如何,在《溏》劇裡我看到久違的關菊英時,也有些驚訝她有這般的演技,可能之前對她演過的戲沒甚印象,對她的歌曲更沒有記憶,看到她潑婦罵街時,那種齜牙裂嘴的樣子是可憎的。當然我覺得最搶鏡的是她的聲音,中氣充足,罵人時雖是強詞奪理,但咄咄逼人時卻是層次分明。我看整套戲最過癮的是看著她演小心眼的悍婦了。

剛才才看到甫開播的《千謊百計》,這套民初劇的背景,竟然會出現《南屏晚鐘》配樂,而女主角就是以此段音樂與男主角展開情愫,但離譜的是,南屏晚鐘是60年代崔萍才唱的歌曲,這首歌絕對是60年代的創作歌曲,怎麼會提早誕生在民初時代?我想TVB的編劇組真的是無知到瞎眼了。

總是覺得TVB港劇給我們一種日漸沒落的唏噓,連當家花旦或小生等也不討人喜歡。如果你看回現在劉嘉玲與梁朝偉等到現在還火紅,還有其他紛紛回巢的老戲骨成為宣傳賣點,就知道香港已在吃著老本,失去了創意與經典。現在的新人更是沒有演技,也無法躍然成為真正的大明星了。

我也很好奇怎麼香港觀眾群怎麼會讓TVB收服得服服貼貼,怎麼可以接受他們的劇集產品十年如一日?難道整體的香港社會就是一樣如此墮落與沉淪?

我覺得無線電視劇真的是像一堆垃圾零食,完全提供不到我需要的精神養份了。

希望馬來西亞在拍劇集時,可以擺脫這些港劇的殘毒,我覺得海外的華人社會,特別是馬來西亞被無線電視劇這類垃圾電視劇殖民、倒灌垃圾太久了。我們這一代真的經不起這種白痴的污染。

2018年2月19日星期一

母亲的年味

過新年與母親去購物中心體驗年味,其實我是當母親的御用攝影師,通常都是我掌鏡來為母親拍照,由於是使用手機來拍,通常母親掌鏡為我拍照時,她不是按歪了鏡頭一傾而畫面朦朧,就是焦點走位,到最後都是我拍,就沒有這樣多NG煩惱了。

為母親拍一次照,事後一定要展示成果給她看,她會馬上學習改變站姿,因為「這樣站看到我很腫」,「這樣照讓我看到眼睛很瞇」等等。

後來,我終於忍不住了,我說就來張自拍吧──可惜我沒有自拍神器,所以就靠我猿臂一伸,拍下了我們母子倆。

母親再看成果後說,「你媽媽我,真的老了。」

我怵然心驚,這已不是我第一次聽我母親這樣說,特別是近年來。

我只有附和她說,「我也老了啊!」

其實潛台詞是,人人都逃不過歲月,畢竟她也養育成了一個至今也一事無成的單身又未公開出櫃的中年兒子,當她自覺年華老去時,我也走進了風霜但仍偽裝不知天高地厚。

但聽到母親這樣說,我安慰她的話語,其實也在提醒我自己:是啊,我也老去了。



拍購物廣場的新春裝飾,無異於是做一場有氧運動,十分耗體力。所以我們馬上去祭五臟廟了。

我說我們就吃豪氣一些吧,難得新年出來吃喝玩樂,就是要盡興,別盯著價格來點菜,就盡量地吃吧。

而且,這些餐館每客菜,至少人均消費是20令吉的,但由於我老到還可以逗到紅包,就花這些錢來養肥自己的肚子吧。

母親說「好」,所以我開出中餐、西餐、日本餐、韓國餐、越南餐多種選項時,母親還是回歸最保險卻又最熟悉的選項:中餐。

而且是港式中餐。

你就知道是哪幾家港式中餐了。

母親權衡了港式中餐聽千古不變七彩複雜又資訊爆炸的菜單好久,最後她說:我要吃車仔麵。

我說,「怎麼不叫貴一些的食物來吃?就是吃車仔麵而已?」

因為這只是快熟麵的麵底,其實只不過一種普通又平價的過氣街頭熟食(但現在已成為香港的餐廳菜色),為什麼要吃車仔麵而已?我通常去這些港式中餐時,都不會叫這些快熟麵麵底(如出前一丁或韓國麵)等的廉價熟食,因為這些在家都可以吃到,何必上餐館吃?

但母親說,「港劇裡常有車仔麵啊,沒吃過。」

母親對香港的認識,僅通過港劇而已。而TVB港劇勾繪真正的香港生活時,許多情節與家庭取景,都是失真與脫離現實的,例如一家幾口可以擠在千多方呎的客廳對戲或載歌載舞。

但是車仔麵,成為一種港劇裡的傳說。

果然麵食端上桌,就是本地熟悉的快熟麵配上一些雜七雜八的配料而已,有炸品,也有一些霸市冷藏部可以買得到的肉品。

母親將車仔麵裡的配料都是撥過來給我。

「你就多吃些吧。」我說,因為她幾乎掏空了她車仔麵的配料。

「我夠吃的了。而且有很多配料,我都咬不動了。」

「你都有戴假牙嘛。」我說。

「假牙吃東西哪裡好吃的?而且,吃這樣多,我也消化不了。」

母親繼說,「我只是要嚐一下味道,吃過知道滋味就算了。反正都沒有機會去到香港吃。」

「我就帶你去香港吃吧。」

「我走不動了。你帶我去我也沒有本事行走,要走那麼多路,我會很易累。以前很想去,現在沒力了。」

在那一刻,看著我盤中餐因加料配料豐盛的一餐,不知怎地有些唏噓。這就是加料的年味。送舊迎新,青春放下了我們,我們還抓著青春的尾巴,但這是生命不變的常理。中國那些勉勵格言如什麼「少壯不努力,老大徒悲傷」等的,都是吁人要把握時光啊發奮圖強出人頭地等的。但我只是一個小我的小人物,不如就及時行樂,有能力去追求要追求的事情時,去發奮去追吧。

如果夢想達不到,就退而求次求個打了折扣的選項吧,像我母亲那樣,點了這一客車仔麵。

但說到最後,就是知足。

後記:只是少壯時就是靠不知足來驅動自已前進的,例如肚子餓就是因為吃不足,這己不是知不知足的問題,而是生理需求,又或是錢賺得不夠多滿足不了物質慾望,這是心理需求,知足的「足」到底是在什麼水平呢?

2015年4月29日星期三

不想提起的人


下班回來,無法在客廳享受一下伸腿坐沙發的時光,因為家有一痴人,就只會痴黏在電視機上看港劇,包括如今播著的女人俱樂部。且看劇中那五位過氣的明日黃花:李麗珍、袁潔瑩(我看著她們的少女組長大的)等,人家結婚生子等等閱歷了多少。但我家那位呢?

她現在還在痴痴地緊守著電視機播著這些片段,算是緬懷昔日的自己的青春年少嗎?但可以撿回那些已逝的嬌麗嗎?她成了一個potato couch。我拒絕看港劇,也拒絕任何相關的港劇對白與音樂鑽入我的耳朵。

在工作長達十二小時後,我只想坐在一個屬於我的空間,我要享受一下屬於自己那被公務滲透與貫穿了的腦袋。

可是我回到家是喪失了選擇的權利。我必須要服從、遵照一個自以為是的女人所選擇給我的畫面與聲音來消磨我在睡覺結束一天活動之前的私人時光。

我拒絕。我要贖回我的自由權。

當我現身在電視機前時,示意著我要轉台了。她仍不愿離座,眼睛彷如死釘在畫面上,那種像是母子分離的悲痛畫面,遂令我有一種惻隱之心。

我問她:(而且這是我們冷戰多個月後的偶爾的說話)「你還想看嗎?」

「沒辦法咯。」她作出那種慣於讓我厭惡的樣子出來,從小時即是那種軟性威脅的臭模樣。然後一邊收拾著在茶几上的碟子與杯子(她是撈電視汁飯的,所以碟子還凝結著食物殘渣與漿汁的硬塊狀)作狀離去。

我一聽到這樣的回答,無名火冒起──我不需要你的施捨!我不需要你這樣勾畫出自己如同天下最慘的姐姐!

我不需要像你一樣需霸佔一台電視機來打發你可悲的人生!
我不需要你將我反灹出是一個大惡大霸而沒有人情味的人!
最反感是,我不喜歡你扮可憐的樣子!

以前小時她仗持著自己是家中第一位會駕車的駕車人士,第一位出身接觸社會人士的長輩,但死性就是臨渴掘井,她因遲大到了而載著我時,在路上飆車時會對著四週的車子割車狂罵,或是機關槍般吼罵我,但一切是她愛拖泥帶水的性格所起。

我永遠是小她幾年的弟弟,但不代表我永遠是長不大,永遠考不到車牌的!那時我膽顫心驚坐在她身旁時,我就下決心:我不要像你一樣,有朝一日我也會駕車,我也有自由權來掌舵,駕駛盤在我手中,我知道我要走的路!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人生迷失了,她失業好多年了,她每天只會呆在家裡。我也索性放手不理了。我不想再介入她的人生,我只想過我的生活。

這幾年來我自己經歷過這麼多事情,我可能還未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但我絕對知道我不要的是什麼。當我要割捨時,我是一不做二不休的人,像椰漿飯、轉工等,我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的。所以,我現在連填表格時要寫上誰是緊急聯絡人的親屬時,我也不再填寫她的名字,她在我的人生裡,只是一個我也不想提起的名字。

我頭也不回地,沒有看電視。回到電腦面前,然而坐了整天工也是坐姿,我在電腦面前不經意地睡著了,或計太累了吧。醒來後。原來我還沒有夢醒,所以寫下了這篇文章。

2009年7月30日星期四

循環

你的痛苦是每個月來一次的,已有兩年了,我們說,就去看婦產科去看看吧!你去看了幾個婦產科醫生的結果都是一樣:沒事啊!

這樣就一拖再拖了。有一次你痛得死去活來,母親說你血崩了。我送著慘白無血色的你到醫院去診斷,結果也是一樣:身體沒有什麼不妥。

但始終不是那麼樂觀的。為何其他女性每月來經時不會如此折騰,而你竟然會嘔吐呢?你說,你的一些朋友確是如此的。你舉證了很多別人的經歷,我無法辯駁,我不是專業醫生,我更不是女人。是啊,你說話時總是喜歡用自己的主張來作反對派,總之你極少會去附合他人的意見的

上個月你終于被診斷到患上婦女病,有一個正式的名堂。你哭得死去活來。你告訴我這項消息時,我問你:你沒有想過最壞的打算嗎?

沒有─我沒有想過。你說。我只能說你天真。

我很怕看見女人哭。哭得沒有緣由的那種悲惻,我憎恨自己的是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應好。我那晚就對你說,你需要好好地改變你的生活習慣了,包括減少發脾氣,而又可能是你的情緒疏導方式有問題,才積壓成病。

你每次看著我拎著背囊去健身院時,你也無動于衷,即使你說你羨慕我的恆心。于是我叫你去參加健身中心。你不愿,你的理由是什麼…我也忘了。你總是有一連串的主張與理由來否決他人的。但我們以前不是讀過一句名句精華叫「臨河羨魚,不如歸家結網?」你還記得這句話嗎?你怎麼可以每天只是看電視吃零食及睡覺呢 ?為什麼你不肯動身去運動?

那天你還是「哦哦哦」,我以為是洗心革臉了。原來那麼容易。

但你對診斷結果還是半信半疑的,你去看了第二個醫生來求證,結果卻是相反,說你沒有事情,不至于挨刀等什麼的。接著你又去看第三個醫生,第三個醫生與第一個醫生說的是同樣的話語。

那晚你躲在房裡面哭,我安慰你說 ,別怕啊,人生總是有希望的,是有方法治療的,只是你還未知而已。

你泣聲地說,「你不是我,你當然不知道我那種痛。」你又怪責那名醫生雖然聽說是口碑很好,可是向你問診時冷漠無情不多說,我心想醫生不是心理輔導師,他們每天接觸無數嚴重病患,人總是會麻木的。

你不能期待其他人或其他局面出現你所要的情況出來的。可是你不懂,因為你始終是一個主觀的人。

我說了很多正面的話,將我所想到的積極詞匯全都搬出來攪拌在一起,像在撰寫著一本心靈雞湯,「希望」、「曙光」、「堅強」、「信心」、「信念」、「希望在明天」等的,你只是在哭泣。你說,你擔憂突然間會死去,而你什麼都沒有做到。

但你的病還不至于會奪命啊!而一個人生病了總是會伴隨著風險,為什麼你總是那樣地悲觀與負面的呢?你的悲觀是病態的,否則你不會在我們出門時都要打量我們身上穿著什麼衣服,因為你說你擔心我們在外頭有什麼不測時你可以認屍

為什麼你不愿相信是你的身體對你的意志傳達著一種訊息:你需要好好地檢討自己的生活(態度、舉止、習慣等),否則身體不會那麼多麻煩的,就是因為你忽略了一些東西,身體才會對你進行抗議。

但是你覺得你是世界上最淒慘的人。我們有提過不如你去做做義工看看人世間真正的疾苦,但你總是以「要休息」、「要睡覺」來推搪。你沒有將心比心的話,不會了解世間上還有許多人比你過著不堪的生活。

我們會扮演什麼角色來支援你呢?做為家人,我會盡我的能力範圍去載送、找書籍或聆聽你的投訴。但路,還是要繼續走下去,每個人走路只能靠別人一臂之力,舉步的總是你自己。

你後來再去看第四名醫生了。那醫生又說你沒有什麼事情。現在情況就是打和了,兩個醫生說沒大礙,兩個醫生說有危險。到底你該相信誰?你在看完第四名醫生後,心情開朗起來了。你相信自己是沒有任何一劫。

那到底要相信誰呢?不如你相信你自己,將你自己改造。改變自己是最艱難的,因為你需要將自己原有的一部份粉碎,然後建立一個新的部份來取代。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然後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你有改變嗎?或許有,但我還未見到有重大的變化。

我的工作也有壓力,我也有我的人生苦惱。我下班回來時你就只是在電視機前痴痴地看著那種反智劇情在傻笑。我想詢問你過得怎樣,可是我們總得等到廣告時間才可以對話。後來我索性就不想問了,我不知道怎樣與你溝通。你或會淒然地告訴我你的一切,又或是長篇大論地喋喋不休come on,我在辦公室挨得半生死後還要盛裝你的苦水?

剛才吃著晚飯時聽見你看著那套讓我覺得精神虐待的港劇,你竟然那麼陶醉,還憨憨地發出慣常地那種笑聲「呵呵呵」。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笑得那樣開懷?你竟會如此享受這種貶低智慧劇集,你給我的想像就是在啃著垃圾的寄生蟲。

我覺得很恐怖。我完全無法理解你。或許你只是要放鬆,或許你只是要休閒,或許你只是要借戲消愁,然而不是這種嗜劇如痴而不事生產的情況。到底你是否有奮斗與抗爭命運的信念?你連一部垃圾劇集也照單全收,每日準時收看之餘,沒意識地堆起皮肉隨著劇情憨笑,你難道沒有一絲清醒,覺得你是在浪擲在你的生命,一如過去前幾年的你?

但你還是堅持要看那齣劇集。

我想起以前小學時,我對港劇痴迷到連一個鏡頭錯過了也會重新打帶來去看,或許是背起那些對白等。那時是無憂無慮地,也不會思考真正的劇情內容,因為那時是孩童,我們有資格去天真與虛耗那些時光。

然而現在我們不能這樣渾渾噩噩了,港劇破敗墮落了,不代表我們作為觀眾也需要一起沉淪,我們總不能一直隨著外圍環境隨波逐流而迷失了自己。人總是要成長,但回頭一望你,為什麼你會童稚化而停留在孩提時代呢?

你說你要辭職來養病了。我很怕,你會重返以前那種沒有積極找工,又是半退休的萎靡狀態,財政收入不穩定之餘而引起忐忑不安的心理狀態,每日只會與母親爭電視收看節目,將電視作為人生寄託與排遣寂寞。然後母親又在我面前痛心疾首著你的萎靡與困頓

你有改變嗎?

我看著你時,我覺得很痛苦。我不知如何對你訴說我心裡的這些話,因為你總覺得一個弟弟不能目無尊長,你總是高高在上,一如以前你總是稱霸我生活的一切那樣

2017年1月7日星期六

看俗爛愛情片後的聯想

剛才看完一齣所謂的印尼人出品的俗爛愛情戲,說一個印度來的遊客與印尼女子怎樣相戀的故事。看到40%時已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就是愛情莫名其妙的發生。

所以才拍成電影。因為電影是不能寫實的,寫實的就不是電影或戲劇。

而上週又在GYM一邊跑步,一邊看國營電視台的一套該是大馬的鄉土劇,場景看來像在東海岸,但裡面的馬來文口音濁重得聽不清楚,我猜是吉蘭丹口音,但也有可能是印尼劇,反正熒幕上有馬來文字幕就是了。

重點是我為什麼會看這些馬來劇,是因為看到戲裡一個飾演憤怒父親的中年馬來演員有帥氣。

而劇情老套得不得了:羅密毆與朱麗葉的情節,遇到憤怒父親的反對,因為這父親當年與女兒情人的母親有緣無份結不了婚,所以記恨在心,就反對女兒嫁給當年鐘愛對象與其他人生的兒子。

從以前到現在都是港劇(即使現在還是逃不了港劇對白在耳畔傳來的電視機聲音污染),我對戲劇真的是變成了雜食,更體會到:怎麼從小到大看到的戲,不同語言的戲劇,愛情主題的都成了千篇一律,歷久不衰?

我想愛情(或什麼親情等的)在現實面中是不會這樣按劇本發生或過渡的,我們看太多,就有太多的虛幻的想像,當你將假象錯置為是真相時,就真的是活在妄想世界了。

我現在看戲劇時的批判性越來越重,我通常是從對白、故事鋪排等的技術層面去考究,甚至到去找演員的背景資料出來查看。

當然這讓我喪失了觀影的樂趣。可是,這也反映出我越來越不相信螢幕,我對現實是悲觀多過樂觀的。我對電影或戲劇則是理智多過感官體驗的──總的來說:我很難被戲劇麻木到。

突然想到剛過去的一年發生太多高低起伏的事件,看清某一些人,或許我可以用「戲劇化」來概括這些遭遇,因為這些事情乍看是發生機會很低的,平時是聽人家說的,但真正給自己碰上時,別有一番感悟。

我覺得我到現在過得最戲劇化,而且連我覺得玩味堪久的經驗,就是我將我的炮局經驗全都公諸於世了,還去台灣出版了兩本書。而所經歷過的炮友等。乍看是不會碰上、不會有人生交集的,可是有時在痛爽無間時,你摸著對方的蛋蛋,還有只剩半截的肉棒子外露在我的後庭之外時,我在彷彿之間都會納罕地像醒來了:我怎麼允許了這男人走進我的身體,我的生命?

我真的想有人將我這些經歷視象化,拍成電影或戲劇,那麼讓我自己看到時,我以旁人來看自己的情慾故事時,該是會想:這樣就可以上床,不是真的吧!

(真的,到現在還有讀者私下來函問我這道問題)

就這樣莫名其妙和寫實地,我演繹了我的情慾劇本。


2007年2月7日星期三

荒野裡的吶喊


今年的某一天~~

姐姐:你去馬六甲是與朋友一起去嗎?

我:唔。

姐姐:你與誰去?

我:甲、乙、丙、丁囉。

姐姐:你駕車去?

我:不是。甲駕車去。

姐姐:他駕什麼車去?

我:駕什麼車與我的旅程與你所要知道的到底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你要問我乘坐什麼車去的?這是一項ISSUE嗎?

每一年的某一天~~

姐姐:為什麼媽一直都縱容你?她一直以來都偏心你。

我:為什麼你要這樣說?

姐姐:媽對你與對我,態度很不同。好像剛才那樣,都是小事……,事情是這樣開始的…AZZABAZBLAH BLAH……如果是你的話,她一定不會這樣對你。

我:媽對你不滿為什麼你要怪罪在我身上?你自己沒有檢討自己過錯哪裡嗎?媽對我的態度不同是我們平時的互動的因果,你有想過你自己平時又怎樣對待媽嗎? 你與媽之間的溝通有問題吧!

生活中的某一天~~

姐姐:為什麼你吃完飯沒有洗碗?自己吃飯不洗碗?

我:Fine,我去洗碗。我不對。 好好好,我去洗。最重要你閉嘴!

一個星期前的某一天~~

姐姐:為什麼你每次放工回來要媽端飯給你吃?媽,不要端飯給他吃。

我:(看著母親左右為難地端著一個空碟,我從母親手中接過空碟子自己端飯。)……

大前天~~

姐姐:媽媽明早要去看醫生,她傷風了。你要不要駕車載她到黃醫生處?

我:那只是樓下而已都要駕車?可是又沒有泊車位子,真的需要駕車嗎? 很近而已喎。

姐姐:為什麼你這樣忍心的?

前天的晚上~~

姐姐:你等下應該問問媽剛才早上因傷風看醫生的情況。

我:Fine,我會問。可是我剛放工回來,母親在追著港劇,她又不喜歡別人在她看電視劇時打擾,你要我馬上捉著她來問話嗎? 等下我會問。

今天~~

姐姐:為什麼你這樣夜還要看電視機?

我:我有追這齣英文戲。這是重播時段,首播時媽要看港劇。

姐姐:什麼戲哦?為什麼你要追?

我:《HEROES》。在美國很出名的。

姐姐:劇情是講什麼的?

我:天啊,你為什麼又還不睡?為什麼在這裡對我作問卷調查? 你自己看吧!

剛才~~

姐姐:為什麼你每晚如此夜都不睡覺?

我:我在寫BLOG啊! 我有事情做。

姐姐:做什麼?

我:為什麼我在房間做什麼都要匯報? 上網啊。我上網去聊天室找男人可以嗎?

姐姐:你這樣夜睡對身體不好啊!

我:我近三十歲了,為什麼你會覺得我自己不會知道什麼對我不好呢?

為什麼你自己不檢討自己是否又有多少分寸?你自己也不是每日賴床不起身?為什麼你一直要質詢我對自己的紀律要求呢?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我的家裡生活一直要作出這樣多的交待?你不回家過夜,你要交待為什麼你要到人家的家過夜。你詐稱是因為要到別人家看有線電視還要解釋為什麼家裡有卻要到別人家裡看。即使你已很明顯地表露出不想他人再多詢問的表情。

為什麼你要一直追問?為什麼我一直要補充答案?

為什麼我還要交待因為一時偷賴而不想洗碗

──交待為什麼不及時顯現孝心

──交待自己夜半寫部落格及追連續劇

──交待自己為何可從母親手中得到多一些寵愛

為什麼我成人了還要對姐姐做出許多交待?難道不想作答就是我沒有交待,會讓你們擔心嗎?為什麼你要當我是三歲小孩一樣去操心管制?你難道不明白,我們自從上次如此劇烈地爭吵后,我已不想再出言地回應你任何質詢,即使你的質詢與囉嗦使我感到多麼地厭煩?

我真的很想告訴姐姐,就是因為你,讓我對女人很恐懼!姐姐你滿意了吧──你不要再問我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了

(我剛才洗著碗時,狠狠地將洗好的碗碟摔著,我希望自己像一隻會被摔破的碟子一樣,支離破碎,這樣我就可以看不到自己了)

但是,這一切都是我心田裡的聲音。我希望我可以找到一片荒野裡自由地吶喊。

2017年2月17日星期五

重看Friends


以前看港劇,有聽到劇中人常聽起夜半起來看粵語殘片的說法。當然我不是香港人,沒體會過後什麼粵語殘片的感覺。

不過昨晚,我卻在夜半時重看美國處境喜劇Friends第三季,看著裡面的髮型(女子的瀏海要弄成屏山頭)與衣服造型(例如穿圓領T恤搭牛仔褲時要塞衣角),我不確定是哪一年份,但查資料後,原來是1996年出品的,在大馬播映時該是1997年的事了。

那是20年前的戲了。

可是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殘片的感覺,彷如昨日。我看回劇中角色的演繹時,會歷歷在目當年觀看時情緒的喜樂,彷如突然讓你感覺到有一種溫暖襲上心頭。

我彷如年經了20年 可是你已老了20年了。

21年前,我剛進大學。做著一個大學生,我還記得那時在大學宿舍裡爭電視房來看Friends。當時整個宿舍就只有一台電視機,高掛在牆上,觀眾就得坐在簡陋的地面上抬頭看電視。

那時是清心寡慾的年代,沒物質、沒上網。一切都是群體活動。得與馬來同學一起生活。我那時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馬來人。
但沒想到過後我叼過多少馬來肉棒,也不是軀殼一個?

後來我記得我是週末回家時才有機會再看重播的劇集。到後來,該是功課學業忙碌了,我沒甚追看這影集了。

這長壽播了10季的著名連續劇負載了一個世代的回憶。

我昨天重看時,看著裡面六個演員,驚看著怎麼人人都好像只有25吋腰圍似的,瘦得很有神采,飾演Chandler Bing的Matthew Perry後來因嗑藥發福,近年來都是嚴重走形,而其他人除了Jennifer Aniston以外,已半紅不黑了,而且過得很落魄。

(例如David Schwimmer去年重返公仔箱拍劇,Feed the beast,只播一季因收視率太差就被腰斬了)

再細細地聽,原來他們的英語是相當淺白的。至少每句話我都聽得明白。

我記得當年我是得看馬來文字幕才看得明白劇情。當時若只是聽對白,是一頭霧水的。可見那時英語的功力是如此地薄弱,不論是聽、寫或讀,都是半桶水,而你可以想像那時我們再 多幾年時就出來社會,而整個大馬的工商社會都是由英語稱霸的,反之我們這些華校生在生活裡接觸的,是作為中文母語,不是英語,學校所教的媒介語,是馬來文,我們根本沒有在教育制度下獲得充足的裝備來讓我們踏上英語圈為主的工商社會。

再說,劇中的美語對白,彷如到現在還在聽著同樣的語調,除非近年來美劇有多了互聯網的或臉書相關字眼等的,但事實上,美語的生活用語與表達方式,好像二十年來沒甚大變化。

而且老實說,那些劇情對白其實是相當庸俗的,這也是為什麼當年此劇那麼在民間入魂之故吧,因為表達了共鳴。

我這麼說是因為相對地,若看回今天的港劇或香港電影,與20年前的那種氛圍已完全不一樣了,不論是用語、咬字、語調等,都有莫大對比。

華語片也是如此。或許台灣片還是一樣沒甚大變化(都是那般的煽情),但整體上我覺得中文圈的劇集對白等已起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著看著此劇,百般感想涌上心頭。彷如有好多美好的過去已過去,過去的美好再也美好不起來。劇中人可以如此地精瘦,可以散發出青春的潤澤出來,現在20年過了,再看這些劇中人在銀幕以外的形象時可說是嚇壞人:不是整容過型而臉容緊繃,就是肥得漏油。

20年真的可以改變人很多。

或許,改變最大的就是在夜半看著一套舊劇時,你彷如認清了時勢、借古鑑今,不過你也重新認識了自己。

後來我沒有連看下去了,已凌晨2時許,我四十歲(8年前我寫過我對40歲的驚恐)了,經不起熬夜。


2011年4月18日星期一

與金像獎無關

昨晚是香港金像獎頒獎典禮,可是我已杯葛看港劇、港片多年,對我而言是起不了什麼影響。然而發明了面子書這事情後,金像獎就不再距離我很遠了。即使我拒聞拒聽拒看電視,然而人人都在面子書議論。有時我很奇怪,為什麼我身邊的朋友,或是面子書上可定義為虛擬朋友的相識朋友,都是港片迷?

我常覺得是如此地格格不入──找不到圈子。在現實生活中已不是主流圈子了,人人都在說生孩子講育兒經了,我還是在講著旅遊經而已。那麼平時的消遣活動吧,那些非同志圈的朋友無人去做健身,那歌影視的嗜好,也是追捧中港台的中文圈子。

獨樹一格,就是有這樣的壞處嗎?

我昨晚拒絕觀看金像獎頒獎典禮,反正那些影后影帝的戲我一部也沒看過。香港電影我覺得已式微、沒落了,中國電影等也不合口味,而台灣電影我覺得太矯情。

所以統統拒看。

我昨晚反而收看電視真人秀:Live to Dance。看著Paula Abdul做評審時在每場表演都用盡了花俏的讚美語,我覺得這就是看英美真人秀的最大好處:學習怎樣用不同的角度去讚賞他人。

到後來Paula Abdul在總決賽時,讚美之詞說盡了,她索性拿出紙條來宣讀那些讚詞:咦,那不是劇本嗎?一切都是在編寫裡面的。

後來我就開電視機,就看了2010年時Sandra Bullock奪得奧斯卡影后獎的電影:《The Blind Side》。當時對這套電影一點了解也沒有,只從一掠而過的預告片中覺得Sandra Bullock染上的金色卷髮非常地矯飾,後來我看到電影原來的劇本故事卻相當感人:原來是跨種族的家庭倫理劇,而且我覺得很易引起共鳴。

後來我才發覺,原來戲裡的一個男配角,即飾演Sandra丈夫的演員長得可真帥,其中一幕還看到他露出一對結實的二頭肌時,我心想:到底此君是何人?



之後我才查到原來他是美國鄉謠歌手的天皇巨星,Tim McGraw。也是當年我曾非常喜歡的Faith Hill的丈夫。

但我之前對這人,一無所聞。怎麼會這樣?

我想在大馬,除了流行歌曲以外,其他歌手多數是不會經過大肆宣傳來報導,這些鄉謠歌手在大馬(除了現今的Taylor Swift、當年的Shania Twain以外),真是鮮少躋入大馬英文歌流行榜內。



而這位Tim McGraw,現在年屆四十多歲,早已是殿堂級巨星,唱片銷過4000萬張,原來他是一名會唱歌的乳牛,這可真謂有眼不識泰山。

他在The Blind Side裡的戲服裝扮等看起來是如此中年叔叔,溫和而親善,但我谷歌他的舊照時,才發覺他當年出唱片時,都是背心牛仔的粗獷打扮,又或是露出一片毛茸茸的胸肌,簡直是輻射著讓人流口水的男人味。

天啊這就是我喜歡的類型


後來這讓我想起一兩年前,我也看過Renee Zellweger主演的一套chick flick,名為《New in Town》,男主角則是Harry Connick Jr,後來我查看後,也後知後覺Harry 也是暢銷歌手出身,音樂才華出眾,他後來在去年成為美國偶像的指導歌星,親自上台彈琴演奏,讓我刮目相看。


為何西洋娛樂圈如此多才華橫溢、長得高大好看(而且有的是乳牛身型這bonus),而又可跨界演而優則唱的藝人?為何這些全方位藝人多得是而讓人易于錯過,但香港等華人演藝圈則屈指可數?

這也是我喜歡看英文劇集或電影之故,往往會有這種意外的邂逅──原來此人此君背後出現在鏡頭前,他背負著另一個身份,又或是他已有盛名。

所以當我讀到劉嘉玲終于拿到金像獎影后了。我想起二十年前看《新紮師兄》港劇的歲月──那時我才小學,現在我已成年好久在這裡寫著成人文章了,劉嘉玲還未退休,而且還當紅著,而且才大器晚成來奪獎。

而現在中文影壇等,為何都是那幾個紅了幾十年的劉德華等來演戲?為何仍是在吃著老本找這些美其名是長青樹,不好聽的是老妖精來鎮住電影票房?

那種歲月錯位、相映對照的感覺真是很強烈。到底是我改變了,還是以前我所認識的中文歌影視世界並沒有改變?

所以我常常覺得格格不入:為何身邊的親友還是在收聽、收看著中文歌影視的娛樂?我現在是孤寂地說著這些,恐怕又是喃喃自語而已。

2011年12月22日星期四

Californication裡知性



前陣子終於看完了在2009年遊台灣時買下的兩季的《Californication》(加州糜情)。當時買下時,是要捧當年我的偶像David Duchovny的場,而且那時他剛憑此劇奪得2008年金球獎最佳男主角。我那時很好奇到底這是什麼樣的一齣劇集?因為David一向以來是少產的演員,這十多年來他在《The X-Files》的Agent Fox Mulder的角色過於深入民心,彷如整個演藝生涯就是活在Mulder裡。

但從之前身穿風衣大掛的西裝筆挺,全季只有露過一次肉,即是從泳池穿著紅色泳褲浮上來的那幕,David 是惜肉如金的。然而在此劇中,他幾乎不露不歡,而且幾乎每一集都有性交的場面,看得我自己也有些駭然。

這是不可思議的──年少時迷戀的一張臉孔,變成了另一個角色。

一個五十二歲的演員,演著是近乎40歲的角色,他的體型看起來比之前在The X-Files是更健壯了,連腹肌也有若隱若現的「王」字紋,可見好萊塢的演員要真正地操起軀殼起來,還是可以成就的。

Californication的背景就在California(加州),但此劇名其實是California與Fornication合併一起的portmanteau(混成詞)。而Fornication的意思就是通姦。

所以兩字併在一起,整齣劇集的戲路就非常明顯了,就是在加州發生的通姦事件。而David的角色,就是一個頹廢但有天份的作家,Hank Moody。

當然,創作人Tom Kapinos有自己的一套紋路說故事。男主角才華橫溢,但自暴自棄,而且是耽美、浪漫主義者,風流倜儻而隨意找伴上床,或就是酗酒。他與多年來未婚的女友Karen一起撫養著13歲的女兒貝卡。

與「大器晚成」不一樣,男主角Hank Moody沒有一根大肉棒,不過只是很「能干」,而且都是熱心免費地「苦干」,他可以非常隨意地就與女書迷上床,僅是看每集與他上床的女主角的來歷,以及兩人如何乾柴烈火搭上,你大可欣賞到編劇的匠心。

故事的第一季開始就是說男主角Hank的女友Karen找到另一個男朋友,而快要結婚了,但偏偏Hank陰差陽錯就與Karen的未婚夫的16歲女兒Mia上床了開始,言下之意男主角是干了未注冊妻子的未來丈夫的女兒。

所以劇情就是打繞著Hank如何淫亂。不過整齣戲都是以喜劇為主,粗口滿天飛、女生露奶等更常見,可以說是粗俗,但也以假換真。只是可見識到David Duchovny非常另類的一面──而且,他有的不是一張漂亮臉蛋,而是他可融入角色裡。

在第一季時看得十分緩慢,因為我抓不到劇集的重心點是什麼,而第一季全套都是講述Hank如何贏回女友Karen的芳心,兩人藕斷絲連等的情愫等。不過,由於Hank的角色是作家,所以編劇為他編寫的對白,全是連珠炮式的冗長英文,用詞文縐縐,發揮出這男人那種不羈又狎鬧,卻口若燦蓮的。

我近乎是斷斷續續地看完第一季,而且是看了一半就停看半年。直至近月來再重拾第二季來看,就看得出一些味道出來了。
特別是我覺得劇中最亮眼的角色,是飾演Hank的女兒貝卡,一個個性古怪,但字字珠璣,外型冷酷而偏愛搖滾樂的少女(演員是Madeleine Martin),她蓄著埃及妖后般的烏黑齊肩頭髮,不言苟笑的外型,看似是犯罪少年。但其實這角色全劇「最正常」的女子,心境溫厚,而且描寫得非常有智慧。而且最正常的「男女」關係,該是男主角與女兒的父女關係了。而且將這些關係刻劃得十分傑出。

在第二季開始時,男主角Hank與悔婚的Karen終於復合,他們一家三口開心生活在一起。然而在一連串喧囂與誤解之下,Hank因襲警而被扣押在牢裡,Karen因生氣Hank在無意中與另一個女人口交而拒絕保釋Hank出來,即使女兒哀求著母親,出手營救父親。

可是Karen仍然不肯。其中一場戲是與Hank胡搞過的Mia來到其家時,與Karen母女倆有一段對白。Mia知道Karen拒絕保釋Hank後,開始與貝卡一起勸服Karen。

貝卡:The man is far too pretty for jail, mom.
(媽,咱家男人對一個監獄來說,過於英俊了。)


Mia:What if he's someone's bitch right now?
(如果他現在已經成什麼人的馬子了怎麼辦?)


貝卡:In stead of being yours? 
(而不是你的。)


Karen:That's not fair... or nice.
(這話不公平,也不文明。)

貝卡: He is who he is, mom. You knew that when you jumped into the car with us. 
(他就是他,媽。你跳進車裡和我們私奔時就知道這點了)

If you're worried you made a mistake, that's not his fault.
You have to love him for who he is, not his potential.
(如果你擔心自己這麼做是不對的,那也不是他的錯啊。
你得愛他本身這人,而不是他潛力,和他能變成什麼。 )

Karen在聽到女兒這一句話時,有恍然的頓悟神色,一言驚醒夢中人。而我聽到最後一句時,更有醍醐灌頂之感──你愛一個人,是愛他是原本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而不是他的potential,他有什麼潛能化成你喜愛的一個人。

這句對白其實很簡單,但道理是深入淺出的感悟,其哲學意味並沒有太顯露,但因小見大,以簡馭繁,濃縮了一套很龐雜至我們都看不透的道理,就是接受一樣事物或一個人的本質,而勿期望、期待他會變成什麼。

那天我看了這一集聽了這句對白後,再放大來看至工作上的人事時,稍有釋懷,因為我放太高的期望值在他人身上了。 

一套好的劇集有佳句妙諦,不一定是港劇那種針鋒相對時的呲牙裂齒迸發出來的怨言、咀咒、下馬威等,例如年前《家好月圓》與《溏心風暴》的什麼「拜得神見得人」、「我對眼就是證據」、「未登天子位,先置殺人刀!」又或是「錢在銀行,人在天堂」。

這些港劇金句,韻押得太爽利,但只得節奏機械化地宣讀出來而已,極少能運用在生活上,因為只是依據劇情發揮出來的對白。

後來,在第二季快到尾聲(第二季第7集)時,濫情好色的Hank,無意中連女兒貝卡的少年男友的母親也搞上了,貝卡被逼與其少年男友分手了,氣了父親。

當中一幕最搞笑的是David Duchovny在完事後裸著下半身從房裡走去客廳,鏡頭拍到其「豐臀」面向著女兒的少年男友,兩人相認起來時驀地驚叫,不過少年男友就看著未來岳父的下半身該是鮮血淋漓,原來Hank在干著其母親時正值對方來月經,他都照上不誤,所以那少年就問:你是否弄傷了我的母親?

Hank十分地後悔,想方設法向女兒的少年男友道歉來力挽狂瀾。後來他約女兒出來散步,其實是致歉。兩人展開一段非常有意思的談話:


貝卡:Where are we going? 
(我們這是上哪兒啊?)

Hank:No where. Just going for a walk. 
(沒哪兒,就是散會兒步)


貝卡:No one walks in L.A. 
(沒人在洛城散步的。)


Hank:We do. Always have, always will.We're New Yorkers. 
(我們啊,一直這樣,將來也是。我們是紐約客哦。)


貝卡:There's no "Always", there's just right now. 
(從來沒有「永遠」,只有「當下」。)


Hank:You don't like me very much right now, do you?
(你現在真的不是很喜歡我,是吧?)


貝卡:No, I don't. ( 嗯,不喜歡)


Hank:You know, I know I say this too much---all the time, probably, but I was wrong to do what I did, and I was wrong to be so glib about trying to fix it. 
(我知道已經說了太多次…一直都在說…可能…但是我真的做錯了,而且我也不該狡辯說能彌補。)


貝卡:There's no right or wrong, dad. Just the consequences of your actions.You taught me that. (沒有所謂的對錯,爸爸。只有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你教過我的。)


Hank:I guess I don't like the consequences of my actions very much right now.
(我想我不是很喜歡現在這結果了。)


貝卡:Yeah, me neither.
(嗯,我也是。)
Hank:So, uh... What's is it that you like so much about this boy?
(那麼…呃…這男孩有什麼地讓你這麼喜歡呢?)


貝卡:I don't know.
(我不知道。)


Hank:Come on. It's got to be something.Use your words.
(拜託,肯定有些什麼的。描述一下。)


貝卡:He's really smart.
(他真的很聰明。)


Hank:Let's not go crazy.
(也別太迷戀這點了哦。)


貝卡:And he makes me feel pretty. 
(而且他讓我覺得自己很漂亮)


Hank:Well that's you are. You're very pretty. You're beautiful.
(呃什麼,你本來就是嘛。你本來就是很漂亮,你很迷人。)


貝卡:Shut up. I'm not beautiful.
(得了吧。我不漂亮。)


Hank: Don't say that. Look, don't ever say that. You are beautiful.You're the most beautiful thing in the world to me. 
(別這麼說啊。聽著。你很漂亮。對我來說你是世上最漂亮的。)


貝卡:Then treat me that way. I'm always on your side, dad, always. Even when I shouldn't be. But I'm sick of it.Get you shit together before it's too late!

(那你也得這麼對我啊。我一直是站在你這邊的,爸爸,一直都是。即使在不恰當的時候。但是我受夠了。在事情難以收拾之前,好好振作起來吧!)
I don't care you and mom never say another kind word to each other, but I'm sick and tired of parenting you both. I'm a fucking kid. 


(我不在乎你是否還能和媽媽好言相向了。但是我受夠了,也累了,去當你倆的家長了。我只是他媽的一個小孩啊。我一半時間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麼。)
I don't know what I'm doing half the time.But I do know this-- if you keep cracking jokes and taking another drink, and pretending that life is one big, stupid party, you'll miss everything.


但是我知道的是──如果你還一直胡鬧和酗酒,裝作生活就是一個盛大的愚蠢的派對,你會錯過這美好的一切。)

我非常喜歡這一幕,特別是貝卡在說到最後幾句時,情緒突然崩潰起來,震顫著嗓音,哭訴著她的困境,說著自己只是一個小孩,而且還是「身兼父母」職般地看守著父母時,她一邊垂淚一邊說著話,赫然間我覺得很震憾。

特別是該戲在舖排起來時,貝卡一開始是說「從來沒有『永遠』,只有『當下』」,但在最後一句時她說,她一直,而且永遠都挺著父親,即使父親所做的荒唐事件如何讓她不堪,其實在明證著她已處於對自己認知對立的局面內,反襯出她對父親行為的矛盾。

這就是戲劇的張力所在,點出一對怨偶的家庭教育對孩子的心理建設等的影響,這是當今教育時勢,而通過一場戲三言兩言就點晴出來了。而且力度很夠,帶著層次感。
之後貝卡說,「我們所做的每件事沒所謂的對錯,只是有其後果。」這道理也很淺顯是吧──你可以不斷地吃零食,沒有人說你做錯了,只是其後果是變肥而影響到健康。而且要評斷對錯,是否我們都要持著自己的價值觀去尺度一切,而變得更為批判性?

如果從場景取角來看,其實這場戲只是一個鏡頭遠拉著對準兩個演員在說話,畫面是平鋪的,非常簡單,沒有配樂,但言在意外,戲味在細琢下在一對一答中流露出來,加上情緒的起伏轉折,處理得非常好,那幾句對白有一種猝不及防的當臉摑過來的感覺,讓我措手不及。

而現今港劇等是否可以編寫出如斯的場景對白?一場如此冗長而佈滿張力、帶出微妙精細變化的的拷問對答?我們看這幾年當紅的港劇,在鋪排劇情時只是乞援於寫日記來交代(例如《義海豪情》中的晴晴不斷寫日記來濃縮患難時的情節,幾乎是長達十分鐘,乏味不已),甚或是集體裝傻地「載歌載舞」。(例如《溏心風暴》與《家好月圓》),簡直是惡俗,


而大部份這些劇集的兜著爭產或愛情(更多是癡戀、暗戀等)主題線,主旨膚淺、劇情節奏鬆弛,對白乏味。

即使是這些劇集有高潮戲份出現時,只是高聲疾呼對罵,過後就不痛不痒、不死不活,佐以一兩句的廉價金句搭配。我看到這些荒謬的港劇時,每次都覺得經歷大災難,我完全投降。

看著《Californication》這場戲時,餘音嫋嫋,女演員Madeleine的語調本來是沉潛的,但帶著一股低沉的怒吼。不知怎地,我一邊幾乎也掉淚了起來,或許是一個悲痛又消沉的孝女對父親的責難,或許當中勾起了我對父親的怨恨,和一些來不及說的話,又或只是因為該少女演員的聲音演繹出一種悲痛出來。

後來我讀到David Duchovny因X檔案而早已厭倦拍電視的生涯,但卻因讀到劇本裡,當中的父女關係讓他覺得感動,才改變初衷接下此劇。

無論如何,他也是在此劇拍攝期間染下性癮,而需入住治療中心戒除。或許他真的是一個太投入的演員吧!

此劇如今已更新到第五季(明年開播),然而我現在還有三季未看,看來需要花一些功夫在大馬找到光碟。只是第三季、第四季是否依然精彩?又或許已淪為蛇足?

不過回想起來,我現在看劇,竟然連這些戲中對白也研究分析起來,而不是只是一具軀殼,或也不覺得被挑起任何情慾遐思,或許我真的蒼老了。或許,我老得正是時候,因為我真的欣賞David Duchovny的演技了,而且不再是專注在他的身材是怎樣地棒了,或許這是感性為化知性的過程?



2010年3月18日星期四

玩洋娃娃的男人



有沒有告訴過你一個很小的秘密?

我以前小時候是一個很喜歡玩洋娃娃的男生。與姐姐生活在一起,男生玩洋娃娃並不是什麼恥辱的事情。

在學前年齡時,我與姐姐會拿著洋娃娃,然後模擬劇本,就在沙發上為這些洋娃娃說故事,設計對白,然後編寫著一些不著邊際的「劇本」,劇本的靈感來源應是來自港劇吧!

不過,通常是我的姐姐在編寫劇本,她會說,這次你扮演什麼什麼角色,而我是扮演什麼什麼角色。然後我們就將自己化身在洋娃娃身上,即興地說著一些劇情對白。

我那時有兩個洋娃娃,一個是我的姨丈買給我的「超人」公仔,那是一個名符其實的「乳牛」公仔,在那個年代的洋娃娃,是貨真價實的精心製作,因為那該是12吋高的公仔肌肉紋理分明,即使是塑膠制成,肌肉看起來也會發亮的。

我那時喜歡剝下他的外衣,欣賞那公仔的線條,當然那褲下是扁平空無一物的。我那時就直接叫著公仔叫做Superman。

還有另一個洋娃娃,則是一個白種人樣貌(名符其實的「洋」娃娃),但長著一頭鬈髮的嬰孩,也是塑膠製成,肥肥胖胖,一身肉白色的粉色,而且臉上是掛著似笑非笑地嘴角。

我叫這公仔叫做「B仔」──因為是BABY的簡稱。

而我的姐姐有另一個Barbie的公仔,那也是親戚贈送的。所以,我與我姐姐就玩著Ken與Barbie的故事,B仔就是他們的孩子,然後我們就搬演著一出又一出的家庭倫理劇。

但是,其實我還是非常鍾愛那B仔洋娃娃,喜歡到有一次,我用原子筆在他的臉蛋塗了起來,他變成了一個被黥面的罪犯了。後來,我記得聰慧的姐姐,用天那水洗脫了那臉蛋。

現在那B仔還存在,只是他的頭髮已灰黑起來,而且脫落了。而多次搬家後,Superman與Barbie公仔也丟失了,或許他們遠在一個我們不知道的角落年華老去,甚至(肢解)輪迴著了。

可是我現在看著那B仔娃娃時,就會憶起童年的快樂,那一刻自己縮得很小很小,裝進了B仔的身子裡。我每次看到這娃娃時,放在掌心上,就發覺童年的幻想快樂,又全都在掌握之中了。

現在我回想起來,小孩子的想像力特別豐富,所以會有許多異想天開的奇境,而我們自小都在編織著Superman與Barbie幸福美滿,還攜帶著B仔一起過活的日子。這是美麗不已的結局。

又或許自小來自單親家庭的我們,對于幸福美滿的定義與詮釋,就是有爸爸有媽媽齊全地在一塊?所以將一切寄望都投射在兩個沒有氣息,沒有靈魂的玩偶身上,還有一個時常都微笑,彷彿都很快樂的B仔身上。

但是,從現在我與我姐姐不用設計對白、不用按理牌開腔轟炸的情況,我們也在上演著一齣齣家庭倫理劇,只是加了火藥味。我們化做了另一對沒有靈魂的軀殼。

而我的母親,依然孤家寡人站在一旁勸架。


2014年4月10日星期四

曼谷快描


從曼谷回來,就有這樣的一種感覺──猶如對著一個相處了好多年的老伴,找不到什麼新鮮熱度出來了,顯得有些落寞 ──讓我細數一下在觀光書上道明的曼谷旅遊賣點,還有我的看法:

●廟宇~好多年前去過,無趣味了
●紅燈區~除了兩間相熟的三溫暖,其餘止步
●cabaret Show~也看過了,沒甚特別
●泰國傳統「大戲」~該是有內涵,但不會欣賞
●泰國鬼戲~看過不少,與港劇的垃圾程度沒有什麼分別
●按摩~付錢「受刑」的東西我不干
●泰國拳擊~付錢看暴力的玩意我也不依
●食物~突然覺得街邊小吃的衛生程度不敢恭維,而且街邊小吃大多起價了
●應有盡有的時裝~我的衣櫥快要擠爆了,不敢再買

重點: ●泰國男人~怎麼都這樣含蓄??此次我在三溫暖的被拒率高得超乎我想像。

或許一年到訪一次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許多新事物都來不及冒現,或許是我的行腳只是止步於那幾個地區,熟悉的路線,已沒甚新鮮感了。

此行我是特地選擇在潑水節前去,因為我不想在潑水節時又濕又黏又貴人又多聲音又嘈。所以享受到格外寧靜的曼谷──除了週日的Platinum時裝廣場以外,走在Platinum Mall幾乎讓我震耳欲聾。

然而此次也是居住在一個之前沒有入住過的地區──Sukhumvit的NANA。老早就聽過Sukhumvit是FARANG區,都是老外聚集的地方。然而這麼多年來我都是選擇是隆( SILOM)一帶,也是「近鄉情濃」之故,但此次我選這一區,卻是直佬的世界與天堂。只是因此行是臨時出發,以致之前所選住的酒店大都客滿而價格昂貴,才有Sukhumvit作為次選。

在NANA這一區,舉目之見,都是衰老的老外攜嫩女(我懷疑是雛妓)的身影、除了超多白皮膚的老伯伯級的老外,更有不少中東人、印裔。擦身而過時所聞到的體味之重、所聽到說話腔調之夸張,只會讓我感覺到生理上無比的暈眩。

早上時可見不少流鶯聚集在麥當勞快餐店,連我這般長相與外型的「金牌同志」,似乎都可成為她們的潛在的客戶,在麥當勞買著早餐時,飽受著隔壁一名排隊購買的流鶯拋過來的媚眼與注視的目光,我有些「受寵若驚」,但受驚嚇的程度絕對比較高。

過去是極少真正混在紅燈區裡,因為在是隆區,至多是沿途見到招徠生意的按摩公關,或是兜售色情影片的小販「滋擾」,但在這一區,晨昏皆見性工作者在皮肉生涯中的最生活化的一面。他們玲瓏浮凸的身段裝扮得花枝招展,雌雄同體而撲朔迷離,在烈日下酥胸半露、圓臀緊翹「企街」,與街邊各式各樣的攤販一樣,只是他們/她們是用自己的貨色。

有一次我看到一個在街邊不斷撲粉的性工作者時,突想腦中想起一個想法:當他們鉛華褪盡,會是什麼模樣?當他們年老色衰時,他們怎麼辦?

這一區據了解是有泰國最大的黃色架步(NANA PLAZA), 所以流鶯滿街飛不足為奇。嫖客/尋春者的身份是國際化的,有年輕的,也有行將朽木的老頭子,有健碩好條件的白人,也有肉山的長毛怪,摟著女伴輕聲細語,滿眼的醉意,但掩不住嘴角的淫意。更有不少該是娶了泰國妞或與泰國妞同居的老外,都看著他們攜著女伴大包拎小包地步行回公寓,這是另一種被包養的皮肉生涯。

這是我無法想像的生活吧──在之前於是隆區見到的則是另一種「小廟妖氣沖天」的盛景:孔雀爭妍、乳牛抖奶,煙視媚行的小背心短熱褲,在NANA都近乎絕跡。

但此次另增的見聞是:滿街皆有春藥與假陽具的小販檔口,堂而皇之擺售,除了偉哥,另一個牌子的壯陽藥Cialis也成為檯上貨色,以及琳瑯滿目的冒牌春藥,只是不知道這些壯陽藥不論是贗品或是真材實料,你是否能相信它來吞下去,讓它對你的肉體「施展」一些你難以想像的「後果」?

我是暗地裡很好奇怎麼曼谷的地方政府部門沒有執法取締嗎?售賣其他贗品等只是版權問題,可是春藥等是禍從口入的,誰能保證?

但後來我想曼谷多年來都是路邊攤一大堆,想來也是沒有營業執照的非法小販。一座國際都市的榮枯,盡顯在街景。

當然另一幅盛景,則是更加無孔不入的電子廣告牌。如今連站在BTS站的自動門閘都換上電子廣告牌,你在月台等著列車時,強烈的螢幕光線就會不斷地照射,用視覺來轟炸視線,如果是在SIAM的BTS樞紐等候列車,還可以遠觀SIAM PARAGON與SIAM CENTER之間三面電子廣告牌,難以抵擋。(相對地在馬來西亞的地鐵站,你看到的是如同中學生的那種張貼廣告牌,這一方面我們是過於寒酸了)

另外,之前定時會去的乍都節週末市場,其實我發覺到裡面許多我之前相當欣賞的T恤牌子,其實在一些大型購物商場已「登陸」Terminal 21、MBK或Platinum時裝廣場,在商場出售的價格可能只是昂貴10泰銖,如果是少量購買,並不會虧太多。那麼是否要人擠人地擠向乍都節市場當人肉烤豬?

雖說乍都節週末市場應有盡有,然而在五花八門的貨品之下,我才發覺其實我不需要有這麼豐富的物質需求。之前幾年去所購買的手工藝品等如今統統都打入了冷宮。

(後來,我只是光顧了兩間三溫暖,要不要寫出來呢?似乎乏善可陳。)

只是在離開Mania三溫暖時,走在那條惡臭的後巷,那是曼谷鬧市隨街可聞到的臭味,空氣中摻雜了街邊小吃攤遺留下來的垃圾、食物渣滓和廚餘的酸餿、腐爛味,走在大街會感覺揮之不散襲鼻,但在這巷弄時,更會覺得那股惡臭像被擠壓醃漬在密封的罐子裡,讓你無法呼吸。

但走過這條小巷時,卻突然想起在這裡一邊行走,一邊憶起許多曾經相遇過的過客(如一名無名的中國人),萍水相逢後就是永訣。

走著走著,經過馳名遠外的Eat Me,迄今我都未曾光顧。只是太多旅遊書介紹,但我不想帶著朝聖客的心態慕名光顧,因為有太多的期望往往失望也很大。

我一邊憶著故人,經過這家店面時,當時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對洋人同志Couple,一人手抱著嬰兒,側身望著另一名背著嬰兒奶瓶袋子的伴侶; 那伴侶的另一隻手則是張羅著嬰兒車。

看著這兩名奶爸合作無間的狀態,面對著這一幕,本想拿起手機就拍攝,然而,鏡頭比不上親眼目睹來得美麗,而且在明昩不清的街景下,拍出來效果也是不好。

我看著這一對男男同志,心裡浮想著:他們是否剛領養孩子呢?組織家庭,就是這樣的面貌吧?一人抱孩子,另一人張羅、守候,都是平常夫妻上街時都會顧前守後的姿態吧。孩子嗷嗷待哺,兩人合力照顧,一個家庭就有了聯繫的紐帶,日後孩子大了,要忙碌的重心又是什麼?如果兩人仍有緣長相廝守,就在空巢裡互相對望終老?

只有在曼谷這最靠近我們的國度裡,還是會上演著另一種同志可自在生活的面貌,還有想像的空間。

乘搭夜班機離開曼谷時,我選擇的坐位靠近機艙窗口,看著機翼下的曼谷雖溶成一片漆黑,但自形一塊塊黃點串連的棋陣,還有緩緩而行的車燈,蜿蜒而延伸的大道、星羅棋佈、縱橫交錯的街燈。每次觀看這種飛機下的夜景,總會叫人心醉與迷惘,醉於這樣疑幻似真的美景,迷惘的是人就在這樣的國度生活呼吸做愛,有多少的無知,卻不發覺自己何其渺小。

2014年相信只有這一趟的曼谷之行,再會,曼谷。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遙寄祝福那些在曼谷相遇過的炮友:小宋暹羅男生迪克飛鷹小紳




2009年6月2日星期二

不怕孤單我怕寂寞

都說了我不喜歡港劇,可是我喜歡香港人那種說話言辭的辛辣。我喜歡讀一些訪談,可以直接感受到受訪人物的心情起伏跌宕,或峻峭的語鋒。

剛讀完近來憑著《巾幗梟雄》「又」走紅的鄧萃雯接受《壹週刊》的專訪稿,我奇怪原來壹週刊也會刊寫如此有深度的專訪稿(那不是狗仔隊的雜誌嗎?我不知,我極少閱讀這本雜誌)

可是,我欣賞鄧萃雯在訪談中的剖白,特別是愛情觀,句句到肉。我還記得小學時看著她演「開心女鬼」,現在我是成年人了,她似乎沒有衰老過,反而更為洗練與有智慧了。

我喜歡的語錄:

「…相戀失戀,一個人來的鄧萃雯心有同感: 『我不怕物理上的孤單,我怕寂寞。明明被包圍住,還是找不到理解自己的同路人。

散場了,電影好壞,想狠批或激讚,沒有分享對象 。「今日,我可以答你不打緊;再老一點,是另一回事吧。

「一個人飢餓,最易出錯。一廂情願以為自己愛人,也相信別人愛自己,毫無準則,結果互相傷 害 。」

「我一生在追求戀愛時的安全感,其實根本幫唔到手,以前遇過的愛情跟我渴望擁有的,完全兩 回事。所以,每次完場,對方就再沒有用途。」

算不算遇人不淑?「唔可以話別人的能力差,是我的動機有問題 。」

「無可能再單憑感覺行事,要審慎挑選,要目光長遠,找一個務實的,具責任心的。總之不同於以前的。」

萬梓良、江華、鄭敬基……情人一大堆,結局全數落空。「可能我帶給他們的傷害,更加深。」

要完全超脫,總得靠自己。她很清楚繼續下去亂愛一通,一生都不會幸福。絕愛嗎?又填補不到 需要填補的缺口。「我有需要,但不心急。」

「客套地說,是我謹慎;真實點形容,是驚 。」

「不過,有時駕車,見到一對老人家拖住手在街道漫步,也會停一停車,望一 望。可能年紀大了,對永恒的定義會有所改變,開始覺得這種才算真正的浪漫。」

2017年11月12日星期日

布千杯

1.10PM
小H坐著聽他的女同事布千杯在述說著同樣的故事。基本上,布千杯每次叫他外出一起用午餐時,話題就離不開她的獨生子。

小H認識布千杯時,其兒子已5歲。可是小H從布千杯懷孕時到漲奶餵兒子的故事與經歷,都聽布千杯細述過了。

布千杯可以鉅細靡遺地述說著她懷孕到分娩的故事,以及之後的育兒經。

她最慣常的動作,就是在午餐時拿出手機,打開手機裡的相簿,然後展示她的兒子的樣貌。即使小H覺得這孩子事實上長得並不那麼可愛,反之很像他兒時就相識,但迄今己是非常厭惡的小學同樣的惡相。

但小H還是被逼說,“你的兒子真的很可愛。很想抱他。” 只是小H壓抑著自己捂著良心的動作,因為這句讚美詞真的有違良心。

今天,小H看著布千杯再度拿出她的手機,向新同事展示她兒子的相片,還有述說著她兒子某天某日出乎意料又教人驚歎其”才智”的童言童語,這些小H都聽過了好多遍了。



1.10AM

小H抵達炮友小L暫居的炮房家時,恰好碰見炮房家的屋主Q。

Q是這間租屋的包租公,與小L是朋友。小L與家人居住,無地方可約炮發洩,就常借Q騰出來的房間來約炮,或是嗑藥等,總之就如同度假屋般,解禁情慾。

Q當時在吃著咖哩魚頭,看到小H後,微笑打著招呼,開口說,「來吃來吃。」他是一個小鬍子,其實是蠻帥氣的一個過氣鮮肉。

但小H仍然是羞怯的,他就隨小L進去房內。小L說,Q剛下班回家,也在等著他的炮友報到。

小H與小L倒在床上後,展開一場床戰。酣戰結束,小H沉沉地睡去後,沒多久突然聽見有敲門聲,身旁祼著的小L起身開門。

門打開,是Q站在房門外,兩人用馬來文說著話,小H聽不明白,而且睡意正濃,他依稀看到Q是全祼站在房門外。

小L走回床上,對小H說,Q的炮友身體不舒服,所以與Q只干了上半場,就先行離席。

“那關我什麼事?”

“他想向我借你來幫他出火。”

“怎樣幫?”

“他要上你。”

“甚麼?”小H問。

“剛才你不是說你吃不夠嗎?”

“那你呢?” 小H問小L。

“我也是很累。我去客廳睡一下。”小L說。

小L離開房後,小H仍然仰躺在床上,在黑暗裡,他只感覺到兩腿被Q扒開,屈著膝,接著,一個巨大的影子壓下來,嵌進去。

小H成了一隻叫獸。



1.28PM

新同事的聲音在小H耳畔響起時,他才回過神來。原來新同事說,布千杯在問著小H問題,小光失神了。

小H回過神來時,對布千杯說,「哦,你在說著……是嗎?」

布千杯常掛在嘴邊的,還包括她與她丈夫的瘋狂恩愛,例如她的丈夫是送些什麼小禮物給她,又或是在她產兒後,是如何給她意外驚喜,包括她出差海外時,一打開酒店房門,就見到她老公出現在門外,那一種非常俗套,如同劣質港劇裡的情節。

而此時,布千杯對新同事說著這故事,”那時我還穿著睡衣,準備要……”



2.28AM

門被打開時,小H也沒發覺。直至他看到Q的背後現出一個人影,才知道那是小L。

Q喘著氣,如同倒洩了的杯子,滿漿淋漓的狼籍,但那是肉慾快感的遺跡。

小L拍拍Q的肩膀,對著小H微笑,一邊用馬來文對Q說話,小H還是聽不明白那種濃郁的家鄉話。

Q聽了後,抽身而退,轉身離開。小H湊了前來,也是一絲不掛。他吃吃地笑著,用破爛的英文對小H說,

“剛才你很吵,我在外面都聽到了。”

“你要怎樣?”小H問。

“輪到我。”

小H摸摸小L的下半身,堅硬度還是不足,剛才與他的第一回合時,就是因這症結,導致小H的胃口半天吊起來。

“你好像還未準備好。”小H說。

小L半跪著身體,移動著膝蓋到小H的臉前,二話不說,舉炮即戳進小H的嘴裡。



1.36PM

小H看著布千杯將甜品一匙匙地送入口中時,如同鏡頭寫真般注視著布千杯的唇,是如何吸著湯匙。小H突然想起這樣的凝視很無禮,自己也尷尬起來,急忙別過臉去。

這午餐飯局也快來到尾聲。新同事對小H說,“小H啊,怎麼都沒聽你開口說說話。”

布千杯搶著說,“他啊,就是整天醬靜靜的,很低調。”

小H微微一笑,他清楚知道自己如果要開口說故事,肯定比布千杯的精彩百倍。至少,布千杯是一成不變的,都是圍繞她的寶貝兒子和丈夫。

但小H不同,他的炮友各個身份不同,際遇更是萬中無一。但是,他可以開口說出這些經歷來嗎?

昨夜那一戰,讓小H有些疲累。每次累著上班時,是後悔昨夜太晚睡。但此時在這吃畢午餐後,飯氣開始攻心而覺疲備時,是因為床戰上耗損精神透支了。

小H覺得這樣坐著,加上布千杯還是覆述著他聽過的故事時,他會像結晶的鹽柱一樣,活著,卻像死了。



2.36AM

“夠了夠了,別再操了……” 小H心裡吶喊著,他發現小L的沖刺已用藥過猛了,他受不了。他在他的床上,成為困獸斗的叫獸。

聽著布千杯誇讚與炫耀兒子的家庭幸福故事,小H內心裡的飽膩感,如同頂到喉間,有一種想吐的沖動。

但是,社交與性交都是同一回事,沒有在享受時,都是在忍受。

飯局結束後,小H與新同事並肩步行回辦公室。新同事說,”布千杯她真的好幸福,她有好多經歷。”

“你接下來會聽到更多她的幸福故事。習慣就好。”

“那你呢?有沒有什麼故事可以聽?”

小H發現新同事這樣問時,才發現,原來對方邊走邊望著他。這時他驀然驚覺她是一個女生,正在眨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望著他,乍看是無意地問,但卻是很有重量的注視。

他對女生是沒有感覺的,幾乎每個女生的存在,對他來說,只是如同空氣,或是污染空氣而已。

“我的故事?哈哈。”小H干笑打發這問題,但其實是在冷笑著。他的故事,比起布千杯的精彩多了。只是,他永遠無法在社交場合裡如布千杯那樣誇耀出來。



4.30PM

下午茶時間到。辦公室裡有位同事生日,布千杯等人準備了一個小蛋糕為壽星公慶生。在切蛋糕儀式開始前,布千杯說:

“等等,別切蛋糕!”布千杯拿出手機來,同事們都紛紛停下手,納罕到底她又搞什麼把戲。




4.30AM

“你準備要射了嗎?”小H摟著小L,這已是第四回合。Q出去後,小L進來,不知多久Q又進房撲到床上,一起三人行,Q再離開後,輪替小L上陣,小H已累不堪言,他只希望小L快些結束。

“等等。”小L去到床几處拿起手機。

“你干嘛?”

小L拿起手機,下半身沒停止抽送動作。“我要錄音,錄下你的浪叫。”

小H納罕,“為什麼要錄?”

“你叫到特別好聽,我要自己來時,可以開來聽。”

手機就放在枕邊,小H瞄到錄音功能啟動後,就開始演戲,以聲音高低起伏與韻律,還有節奏感來演,小L同時發出壓抑的沉喘聲來配合。



4.31PM

原來布千杯拿出她的手機,打開錄音檔,是她兒子牙牙學話唱起“祝你生日快樂”歌曲時的錄音,就這樣揚聲播放出來。

大家一邊聽著那嬰兒咿咿啊啊殘缺與五音不全的生日快樂歌,裝作歡樂的氣氛被炒作起來,一邊扮起高興,一邊拍掌,最後,只等待切蛋糕,咬一口蛋糕。

小H用湯匙刮一口忌廉蛋糕含著,舌頭捲纏著匙底,彷如想將忌廉從湯匙面都吮舔得乾乾淨淨。

但他又聽到那位新同事在他身邊,湊過來說,“這蛋糕很好吃呵?”

小H一邊抹著嘴,覺得自己好像游盪在現實與夢境,現在與過去之間,他彷如想起了什麼,是不是昨晚被口爆後抹嘴的感覺?他自己也不知道。總之,他抹著嘴時,一邊淡淡地笑著。

(完)

注:布千杯,諧音“不謙卑”

2017年5月14日星期日

做回自己最carefree

說起來是有些微妙。我坐在電視看著母親開著的舊戲台時,看到陳慧珊在《創世紀》裡木納地演著戲在菲律賓實地拍攝的鏡頭,我心在不焉,突然看到一個鏡頭,有個熟悉的臉孔在鏡頭前,被匪徒開了數槍轟斃。

我赫然記起這熟悉的臉孔,咦,怎麼好久沒見他演戲了?

他是一個甘草演員,你若考我他演過什麼角色,我一點都不記得,因為他不是做奸角就是淒涼到做二、三線配角裡的奸角,他連名字也沒有,不然怎麼我不記得。

李煒棋演過很多角色,但我只記得他演出的奸角多過忠角。


於是我忍受多幾分鐘,我知道接下來的戲一定會提到這角色的名字,看到汪阿姐啊等地在下場戲提到這死去的角色時,才知道這角色叫Jason。

我再上維基百科查一下《創世紀》的卡士陣容,終於得知這角色的演員叫做李煒棋。他在維基百科裡,連屬於他的詞條也沒有人替他處理,幸好他還有個名字存在。

他已在2003年息影,但在息影前,在TVB從1989年跑龍套跑到2003年為止。

我繼續上網搜料,最晚近的報導是2013年,他被蘋果日報報導他在退出無線後任職賭場,繼續做了十多年,改回真名李衛民。
沒做演員,李煒棋(右)做回自己,用回本名李衛民,但明顯地已福泰好多了。

真的是很諷刺,在若干年後無意一瞥,重遇這演員就是他被安排槍殺的一幕,他馬上在我的腦海「復活」了。

而他在臨被「槍殺」之前,就是哀怨地望著陳慧珊,之後默默地中槍倒下。

當然我連他的聲音也沒有聽見,他在我如此難得的觀劇經歷中,一出場就死,未死前連句台詞都沒有。

我當時被激起想要了解他是誰,是因為我發覺以他的臉蛋(特別是一對迷人的臥蠶)、身高與樣貌,若放在現在的同志圈來說,是屬於天菜型的。可是,在演藝生命裡、在無線這樣的一間大企業裡,他永遠是小角色,被隱沒了。

在港劇中出鏡的許多甘草演員或是「茄哩菲」,都是這樣「死」得不明不白,突如其來會見到他/她在很多戲裡出現,之後消失了,但幾時消失是無從可知。

來無影,去無蹤,這些甘草演員在鏡頭前拂袖而去時,連聲音也沒有,像鬼魂一樣。

當然,現實中我們知道,演藝工作是多麼地難捱,沒有一點運氣、沒有貴人,沒有多幾分的毅力,有多好的外在條件或優秀的演技功夫,始終都會成為無名氏的路人。

人來人往,在職場已是常態。在人與人的交集裡,更是一種無常。每個人都在尋找自己的路向,對甲而言,此條路可能是青雲路,對乙,則可能是死胡同。

每個人的匯集在某一個節點,之後分流西東,又或是平行線,永不交集。

演員演完一個角色,交出了戲,就是履行了本份,別想萬世流芳,更不必多奢望怎樣一炮而紅。最多,就像給我這樣無意中在舊戲台中重新認識他而已。

我覺得做甘草演員的辛酸,有些像某些人生的折射,許多人一世做邊緣人,一世做配角,在別人面前,可能是個連台詞也沒有的臨時演員,無關痛痒,只覺得眼熟,但不相識。而做人在努力追求目標(譬如事業、追求對象),總會當過閒角,連什麼也不是,連名字都沒有。

或許,當你覺得某某人什麼都不是時,在久別重遇後,別以為人家還是以前的他/她。

這段感觸是非常之深是因為近日來我重遇一位舊相識,詎料對方還是以當年對我的印象來套加在現在的我身上。當時我想,「我在你的腦海裡是定了格的『角色』,是死了的角色,但你不知道我跑了多遠,我只是那麼不巧地又重新鮮活地跑在你面前。」

你接受不到現在的我與原本的我?那是閣下的事

大小主角在一場戲里,戲份是編劇寫的,是生是死在現時則是觀眾定奪的。但在在戲外,生活始終要過。戲裡做不到自己,戲外就還原自己吧。

( 只是,誰是我們現實生活中默默的主宰者?誰是我們人生的編劇?)

我們常說「茄哩菲」來形容, 諧音自於carefree,真的做回自己最carefree了(但現在我們看到許多素人在臉書/instagram直播自己,儼然是素人公眾人物)。

只希望人人都找到屬於自己適演的角色。不適演,就辭演了。

讀我12年前的舊作:我是我主角



2008年7月28日星期一

豬肉榮

我又回到了盲目約會的時代,這是一場形似釣魚的拉拔賽,就是要考驗你的耐性,大家都是彼此的魚餌,彼此都對彼此拋出一個魚鉤,只要愿者上鉤。但也不會有什麼輸贏。

月初時我終于相約一名網友出來見面。這也是相隔一個月的聯繫後,才有機會見面。這就是無法馬上見面的一個壞處,因為當你聽到對方的聲音、在電話裡閒聊有一定的認識後,就會出現一股懸念,時而鉤著你沉在心底的期待與驚喜──只盼望出來見面時,大家能乾柴烈火一拍即合。

而這位仁兄,大家都有交換了相片。我知道他的體重身高的數字,因此腦袋裡早有一種計算:唔,他將是一個長得怎樣的人,外型會是怎樣。他長得並不高,體重也超過標準,但從數字面來看他理應不會成為一塊滴油叉燒的。

我從他的半身照來看時,長得也斯斯文文,是那種帶著嬰兒肥的模樣,而我可以接受他這般長相。

所以,我已在內心叮嚀著自己:勿寄望過高,就見個面,當多交一個朋友。

我們就找到一天出來見面了。都是我的錯,因為工作時間不定時,因此一拖再拖才見面。

我們在商場上見面。他現身在我眼前時,我的腦子裡就掠過「豬肉榮」的名字。無錯。他就是給我這麼樣的感覺──黃飛鴻戲劇裡的「豬肉榮」的角色。

豬肉榮當時坐著。我在他身後喚他一聲後,他跳起來,我看到一個頭戴鴨舌帽,身穿橫條有領T恤及短褲的男生,看起來短小精壯,一身休閒的打扮。

首先,這是我約會這麼多次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如此不對勁的搭配。而且,這是約會的反面教材。

披著鴨舌帽,給人的感覺是邋遢,別人會認為你是沒有梳理頭髮,或認為你是禿頭,而鴨舌帽那種「不修邊幅」的意味很濃,反襯出個人的惰怠性。而鴨舌帽遮蓋了一個人的髮型,也改變了一個人的儀容。豬肉榮披著鴨舌帽時,嘗試塑造一種嘻哈與年輕的形象,但給我的整體是輕佻浮誇,適得其反。

第二,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穿橫條的T恤,而且還是有領的T恤。橫條上衣會給人一種打橫發展、拉闊、耷拉的感覺,如果是一名胖子,就會凸顯出更肥胖的視覺錯覺。直條衣服則有修長的視覺錯覺。同時,有領的T恤讓人感覺到相當正統,那是一板一眼的呆滯感,在休閒場合穿有領T恤並非十分恰當。

所以,我在鴨舌帽下就十分努力地趁機去看清豬肉榮的樣子,可是我找不到與相片中的那一位仁兄,因為完全是另一個形象。我又不好意思直接盯著他的臉孔,只能趁他在說話時偷瞥著他的長相。我看到他的下巴長出了一些鬍渣,顯然地他早上並沒有剃鬍子,然後我也看到他的鴨舌帽的邊沿竄出了一兩撮長而硬的頭髮出來,我猜想他的髮質一定是硬梆梆,或是他太久沒有去理髮了。

我連他的樣子都來不及打量,眼睛也無法放到他的身材上,但已感覺到他的體重並非是他所告訴我的那個數字。

我們見到面後,就商議要到哪兒去用午餐,以便一起交流。

豬肉榮對我說,我們去吃XXX,哈,你要請我吃飯哦。

他是用調侃的口吻對我說這句話,我就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為何面對一個陌生人時,要說出這種話來打圓場或是搞熱氣氛,我感覺到豬肉榮內心裡有一種的錙銖必較的心態──我平時不會貿貿然地開腔叫別人請我吃飯,因為我的臉皮不夠厚,我也不想請來請去當人情來償還,反正我財務上是能自力自助,怎麼耍賴般地要別人請吃飯?

而在第一次約會時,就要請別人吃飯,我覺得沒甚必要顯露這種奢華作風。理應是要AA制才較為公道。

但我那時真的需要解決午膳。我就建議了一間日本餐館,然後我們就摸上門了。

日本餐館座無虛席,好不容易我們擠到了一個餐桌後,卻在一個小餐桌,我們需要以L字型地對坐著,然後點菜,我們才開始真正地交流。



我點了一些壽司,豬肉榮反問我:你點這麼多,可真吃得完嗎?我的內心裡告訴我:「是啊,如果到最後真的是我請客,那麼我是否要這樣額外花費?」

所以,我就犧牲了那些讓人垂涎的壽司,只點了一碟2份裝的壽司。我倆也各自點了一客麵食。我的那一客先上桌,而他的那一客則是稍遲十分鐘才來。

我倆就在饑餓的情況下,開始聊天。我注視到他不停地盯著我的那客麵食,儘管我還未動筷,就是要待兩人一起上桌時才動筷進食。

後來,他那一客終于上桌時,我們一邊聊,一邊吃著,他不消一會見就吃得清光。是我細嚼慢食
,還是他狼吞虎嚥?



我已盡量將自己最自然、坦城的一面作出來,我不想像過往般那種閃爍其詞,或是說話含混不清的作風,對于那些模稜兩可的說話方式,總覺得很累人,因為你總得堆砌詞句,運用修辭手法來表達自己,顯得矯情造作。

豬肉榮在一邊吃東西時,鴨舌帽依然沒有除下。我在幽暗的燈光下,捉摸著他臉上的神情,但就感覺到陰晴不定。他的語調不像之前在對談手機時那般活潑跳脫、流利奔放,反而顯得有些拘謹。我不懂是否是座位空間造成的壓迫感。

但此後我就知道要與陌生人約會、用餐,一定要選擇寬敞的空間,那兩個人交流時才能感到舒暢。

從生活到工作,我們就開始聊起來了。我也坦然相告我的工作,以及工作性質。他回應著我的工作時,顯然地是認識不高,當然我也不冀望人人了解我的工作與業務,只是他給我的回應,都是敷衍般地搭腔。

之後,我又詢問豬肉榮到底真正的工作是什麼。

他說,他是IT行業。

IT行業很廣啊。那你是作什麼?

IT Support。他說。

那Support些什麼?我又問。

其實,你以為我很想知道你的工作性質是什麼嗎?我只是要保持著我們之間的對談不會有冷場,而從中要找一些話題,再開展其他話題。

Support 一些software的。豬肉榮說。

哦,是啊,那有哪些software呢?

說了你也不懂啊。他回答。

我開始氣餒。其實我當然不懂得是什麼軟件,但我對軟件的認識度不會低得離譜,可能我被他低估了。但另一方面,即使我不懂,我也有興趣要探知更多的東西,多認識一個陌生的名詞,也是一種學習啊。

後來豬肉榮只是略略對我一提他的工作性質,我只能草草地搭腔:哦,那你是電腦的褓姆吧。

他點點頭。在那時,我們的話題又中斷了。

然後,我又問他,你工作多久了?

10多年了。他說。這情況合理,因為他比我年長。

他繼說,他從踏入職場以來,不曾跳槽過,只呆在同一間公司。

我的嘴形變了一個O字型,這情況很少見。除非你對一份工作真的太有熱情,或是那間公司企業真的是「金飯碗」,極少現代人是不會蟬過別枝的。但另一種可能性是:你這人是不改跳槽,因為你畏懼改變,或是你沒有職場競爭力。

我又說,那你的職位一定是很高了這當然是場面話,有人是渾噩渡日的,十年是老臣子啊!」

他說,「沒有啦,沒有啦」沒有進一步透露詳情。

我們聊起了上班的話題。豬肉榮說,他沒有轎車。這麼久以來,他都是公車一族。

「那你一定是很富有。在現在這高油價時代。」我說。「為什麼你不買一輛汽車代步?」

「不需要。我住家附近有輕快鐵,工作地點也有。所以很方便。」

「你不會覺得很麻煩嗎?」

「不會,早就習慣了。」

沒有車的男人不代表他的社經地位就是偏低。我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但問題是,在吉隆坡沒有私人轎車,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在吉隆坡生活、衝刺,汽車是你的一雙腿。你不能依賴公共交通工具來確保你準時、快捷地抵達目的地,或是通暢無阻地出遊。因為吉隆坡的公共交通系統敗壞破落、銜接面不廣、頻度不高,更受罪是要與千萬人一起硬擠。

我嘗試過一天乘搭近十趟巴士,再加上從中學起就是搭公車上學,我對公車是恐懼與拒絕的。我在踏入職場後馬上買車代步,才換回屬于自己的空間與速度,以及自由。

如果你說吉隆坡塞車而拒絕買車的話,這情況就等于在環境污染的當今情況下,你就停止呼吸算了。

然而,豬肉榮可以成為無車一族逾十年。他可能此生就是這樣子了。

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一股恆常不變的毅力,但也是墨守成規的無奈。這種人的堅持,是不會輕易受到外圍的影響而改變。簡言之,他是自我中心意識極強的人,也可以是一個偏執、不會變通的人。

我突然間設想到一個局面:如果我們真的發展起來時,他是否會差使我成為司機?如果我們再約會時,我又得考慮到哪個地點具備出入方便的公車系統,那不是很煩心嗎?



豬肉榮對我說,他也是加洲健身中心的會員。可是我沒有看到他身材有經過雕塑的痕跡。該死的,可能真的是那件橫條T恤千錯百錯在作怪,遮掩了一切美麗與醜陋。

我問他:那你在健身中心做什麼運動?

「我只是跑跑步機。做做舉重機器。」

我又沒有問詳細了,因為我知道他是不會給到我具體的答案。如果他真的是有認真做健身,我們可以切磋幾個招式與分享功效等。

後來又碰到了家庭這環節。他說,他是與離婚的父親、姐姐居住,母親已改嫁他州。他聲稱自己懂得烹飪,因為不要一日三餐都外吃,所以一菜幾式難不倒他。我說,「那你有煮給你父親吃吧,可真是一個乖兒子。」

他說,「有時而已。我是煮給我自己吃。」

我聽了豬肉榮這麼說,心底裡又暗地思忖,怎麼會與父親姐姐同住,卻自己煮自己的份兒?「煮一個人的份,不會很麻煩嗎?」

他說,「還好啦。」又是典型的含混答案。

後來,我們的飯局就出現冷場了。我不知道該問些什麼問題了。因為我覺得我在作著訪問,或是在應征著員工。

豬肉榮也有嘗試過提問,他說,「你平時有沒有看電視劇?」

「有時。」

「有追港劇嗎?」他問。

「DAMN IT!」我心裡暗罵 「沒有。你有追看?」

「有啊,我覺得很好看。我有買一套套回家看,有時也有下載來看。」豬肉榮開始有些投入地說起話來。

我知道,我與他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我們好不容易吃完了,來到付賬時刻,我與豬肉榮同時拿出信用卡出來。

還好他有這樣的舉動,那麼之前他拚命說要我作東請客的是玩笑話。不過我還是堅持由我付賬,他也沒有推辭,反之說,「啊,不好意思讓你請了這一餐,我們一起吃糖水,這餐由我來請好嗎?」

我想到反正之後也是閑著,就答應了。但我們先逛了一趟書局,大家都是分開去看個別要看的書籍。

約一小時後,我們又來到下午茶時間。這時候我建議喝咖啡。所以我們又在人山人海的商場內找到落腳處。

這時坐下來的環境就較為寬敞,而不致于狹隘。我這時才開始萌生悔意,因為又得找話題來聊了。

我與他同時望向咖啡座外在熙來攘往的眾生相。我不自由主地覺得累。累得我不再想開口說話了。

我有偷偷瞥豬肉榮幾眼。其實他一身肉肉的模樣,不至于讓人反感,因為他還未淪落到滴油叉燒的地步。我再瞄瞄他的前臂,是粗壯的莊稼漢型,蠻性感的。

難道我的要求太高嗎?我對「乳牛」是有期盼,但沒有絕對的要求,我只求約會對象是可以談得來,不會娘娘腔做花旦、五官端正就算了,可是怎麼兜兜轉轉都找不到?

僅是一天兩場的交流機會,我竟然如此地疲憊了。

我也有觀察他的肢體語言,他的神情與動作已透露出他對我也不來電。

或許,我想應該在第一次約會時,索性直接上他的家,閉上眼睛與他上床,用肉體與他交流算了。這樣可以省卻窮于找話題的窘境,也不會讓自己如此地傷神。

這種交際的冷場,會讓我覺得很不自在。于是,我沉默幾分鐘後,又開始找話題了。「你有去過哪裡旅行?」

「我去過澳洲、東南亞、香港…」豬肉榮說。「都是公司派的。出席培訓課程。」

「喔,澳洲該很好玩吧。」我說,「你去澳洲哪裡受訓?」

「Tasmania。」

「那是一個很幽靜的地方吧,聽說以前是監獄。」我說。

「不錯啦。」他依然是那款答案。



我們分手道別時,他問我回程時是否有經過哪個輕快鐵站,可否載他一程,因為他不想乘搭擠沙丁魚般的電動火車離開。

我說不順路,拒絕給予他順風車。但事實上我拒絕的理由是我無法忍受在車子裡沉默不語的那種冷場。那會令我抓狂。

一星期後,豬肉榮在一個下班時間又撥電來,我知道他是趁著步行到輕快鐵站時撥電給我的,因為我們還未見面前,他都是趁那空檔期與我聊天。那時我忙得不可開交,而在見面時我已說過那時段是我工作最忙碌的時刻。

他在手機裡的語調很輕鬆:「喂,不記得我啦?怎麼沒有消息?你對我沒有feel?」

我以工事忙碌,回拒了他的電話。「我現在很忙。」

「你常常都這樣忙,你沒有休息的嗎?」

「有,但與你的休息時間不同。」

「你沒有想過轉行嗎?你這樣的工作時間,你怎樣陪男朋友?」豬肉榮問著我時。我覺得無法與他交談下去了。



在上雲頂時,我又接到豬肉榮的手機短訊。他問我,要不要一起上雲頂,來鬆馳一下神經。

我在短訊中道明我與他之間的情況。我直言我們兩人不合拍,沒有共鳴,是沒有機會發展什麼的。

「那我們可以做朋友啊!你不能只是以第一次見面的機會,就這樣作決定啊。我那天是傷風,精神不太好。我們今晚以朋友的身份來吃頓晚飯好嗎?」

我再回應說,我覺得他那天見面時的表現是閃閃縮縮,對一切彷彿都有所保留。我根本不明白當時他在想什麼。這種情況讓我們很難交流,即使是做朋友。

豬肉榮說,「我覺得你也是,一切都是有所保留。」



我相信人與人之間會有一條牽動著彼此的緣份。是我過于淡泊如秋雲,還是我冷漠如冰霜?或是我過于批判?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做著內心的省視,來端視自己這兩年來到底是怎樣的過活,以後我需要怎麼樣的一個伴侶。

只是年紀一年又一年地增長,我需要一個思想上不斷成長、靈性不斷磨練、人生經驗豐富的男人,而不是哈拉哈拉地吃喝玩樂、上床做愛一輩子。

豬肉榮可能就是現代同志界裡的其中一種男人,我不是嫌棄他的社經地位偏低,或是沒有車子等的物質條件,只是我覺得他放棄追求更深一層的精神文明,或是人性的感知。或許他具備一些非常獨特的品質有待發掘,然而他的溝通技巧卻豎起了圍牆,外人走不進他的世界。

出來見面交個朋友也好,但這已是另一個在短短2個月內,又掉入我不想再見的黑名單裡的男人。

然而,接下來我還會遇到像豬肉榮這樣的一種男人?看來我還是繼續要釣魚了,反正等待了這麼多年,也不計較此時此刻了。

2014年4月10日星期四

再一次吶喊

那天下午,我緊鎖著的房門被敲了幾下。在自己的家裡要關上房門,皆因不想被「打擾」。我忙著穿上衣服,因為我在房中是赤著膊上網。而我在很久以前有一次在家裡赤膊,我的姐姐就評述我的身材了。

我不喜歡她任何評述我的一切。自此,我就不再在家裡有任何人時赤膊 。

我打開了房門,果然就是我的姐姐。她說,「你是不是上網錄戲?」

「為什麼你這樣問?」

「我的電腦上網很慢。你可以不要這樣做嗎?我要上網找旅行的資料。」

我關上了房門,心中歎氣。連上網錄戲的自由也喪失了,但嚴格來說不是「喪失」,而是又被「約束」了。皆因電腦連線的費用是大家一起共享的,大家都有擁有權。可是我姐姐的勢力始終還是入侵到一些我看不到的範疇裡,我不知道她還能約束我什麼。

我馬上關電腦,逕自下樓,離開電腦,找些家務來干吧。這些家務都是我姐姐不會去干的。

我不知道為何仍屬壯年的她,寧愿選在家中不外出工作而選擇在家作業「等老」,難道這一個巢是她希望養老的安樂巢?母親是退休人士,而留在家裡做家務,看電視機是打發時間。由於母親是港劇迷,我根本沒機會看電視,只有上網錄戲。然而如今錄戲的自由權也需趁她沒有上網時來實行。

問題是:姐姐是一個在家作業的中年女人,她每天十二小時就是在家中上網。

我去曼谷前,沒有告訴她我的去向。那天她趁我要上樓之前喚住我:「聽說你要去旅行?」

「是啊。」

「去哪裡?」

「去曼谷。你不知道嗎?」我裝作一些慍怒的表情,已溢於言表請她不要這樣叨念追纏問下去了。

「 你沒有告訴我你去曼谷啊!」她說。我需要向你報告行蹤來CHECK IN 你的日記本嗎?你聽說了我出遊就該知道我的目的地啊!

「住在哪裡?」

「什麼住在哪裡?就住曼谷啊。」

「我是問住在客棧或是酒店。」她問得理所當然。可是我需要向你交代嗎?

「住酒店。 」我的腳步其實已是要離去。

「那你明天幾點去機場?」

「我安排好了。德士會在XXX點半接送。」

「咦要這麼早到嗎?」

「國際班機是需要兩小時前抵達的。」

「是嗎?是要這麼早的嗎?」她一慣的否認症候群就發作了,總之她會先用自己的主觀去判斷事情,然後作出反駁──是反駁任何事情。

「是。」我篤定地說。

「哦,你搭飛機的經驗比我豐富。」她這時才有些投降的意味。

「我要收拾衣物了。」我逕自離開這談話,一家人,我總覺得碰到我姐姐問話時可拘束,因為她太會問,可是問的問題都像刺探性的問題。例如,即使是住客棧或是住酒店,是與她無關緊要的。她何必要知道?

每次一想到這些數不勝數的對話時就很可笑,可笑我自己也是一個快要四十歲的男人了,何必何苦要向一個只比我早到這世界幾年的姐姐交代任何一切?她何時才能醒一醒,看看自己的社交能力、說話技巧,與人相處的拙劣?

但是,你永遠推不醒裝睡的人。她要如此渾噩渡著她那麼頹喪的日子,每天都愛睡午覺。那請你繼續關上你自己的房門裝睡吧!我連你的鼻鼾聲也不想聽到。



2011年8月18日星期四

縹緲孤鴻影



前陣子,我在面子書與Grindr封殺了一個我有好感的人士──原因很簡單,從對方冷漠的言行中,是根本沒意思要聯繫或互動。我以為投石下水總會有些水花或漣漪,然而什麼都沒有,我才發覺我是投石到一堆泥坑裡,連回響都沒有。

而我就這樣自陷得滿足泥濘。

所以我抽身而退,只是一個按鈕,只是一念之意,我就知情識趣地抽離如斯狼狽的窘境。不必反問為何對方沒有回應或沒有好感,也不想過於妄自菲薄地自責著自己的不足,所以我想要體面地退場。

我想,如此靜悄悄地轉身離去,對方不會察覺吧,反正我在時他不在乎,我消失時他怎會在意呢?



然而對方出其不意地投函過來,他非常神通廣大地讓他找到了我的電郵地址,大意是說,他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封殺了他,若有何冒犯之處,敬請原諒,他會尊重我的選擇云云等的客套話。

當時讀到那電郵的我第一個感覺是:是你自己愛理不理嘛,我掉頭就走掉也要與你打個照會嗎?

之後我奇怪他怎會找到我這一個電郵地址呢?

他說是透過朋友,一位有讀我的部落格的朋友得悉。因為我曾經寫過一篇文章,盡述傾慕之意的情書文章。他的朋友就轉告他,讓他讀了那篇文章。

我說,怎麼你知道我開著這部落格卻沒有知會一聲?

他反問:你要我怎麼說?我沒話可說。難道你要我說「嘿,我不知道你喜歡我」、「嘿,我早知道你傾慕我已久?」、「嘿,為什麼你喜歡我?」

我覆函寫道:其實收到情書,你不必多說什麼,只需要說「謝謝」,一切盡在不言中,況且那篇文章我並不是致送給他的。

鑑于對方有歉然之意,詢問著為什麼我會封殺他,這是我頭一遭遇著這樣的事情,我覺得我有需要交待。我就坦承相告:因為你的冷漠,我覺得沒甚意思。

(有一句老話:久別情疏。兩個人沒見面,感情就疏遠了。更何況,我們兩個根本不曾見面、素昧平生之輩?過去年餘來只在聊天室上作疏疏落落地進行文字交流?)

我也補充,因為他在冷待以對之際,則對我另一位朋友則顯得興致勃勃地留言。而恰好當時另一位朋友就在我身旁,出示著他寄送的留言短訊。

那一刻我覺得就是一種反諷,也是一種強烈的落差──本是想著對方是在忙碌或無暇回應,原來他還是得以抽身去留言給我的朋友。我的身價何在,自己也心知肚明了。

當然我是委婉地交待緣由。但對方再回函稱,我是反應過敏了,而且可用同志圈常用的一詞來一言而蔽之:「戲劇」。

或許你們以後都叫我為Drama Queen了!然而這當中複雜迂迴的心思與情緒,有誰會明白?

他說,他非常讚賞我那位朋友的才華,雖然他未曾與我朋友見過面,只是相識未相見,但在某一個程度上,他寫道:

「如果我要選擇與你那位朋友見面,而不是與你見面,我想也是很正常的。」

這句話鏗鏘有力,不停在我腦海中迴盪著。我捫心自問著…

hezt啊,因為這是選擇的問題,別人有權選擇。你無權選擇,因為是你一廂情願去暗戀別人。當你被別人相比時,你只是一個Nobody

後來對方也宣稱,Grindr等常發生故障,即使已寄發留言對方也沒有收到,而且當時他的Grindr出現問題,etc。他還寫說:不信你可以問問我的朋友,我給你幾個名字 。

我連你都不認識了,難道要當一個查案官般去盤問你的朋友?

他也補充,我與他初相識時,他已清楚說明,通常他不會去會見聊天室的朋友,因為一般上見面後感覺就改變了,不如保持線上聯繫的狀態。

到最後他說,他的覆函寫得夠冗長了,足以回覆我之前冗長的電郵。



後來後來,我有些恍惚。怔忡地想著這是我第幾次自作多情,卻無疾而終?而且此次還是未真正表白,只是表達好感就碰釘的情況。我以為自己年紀大了一些,可能會有更大的免疫力去承受,我也以為自己有了一些閱歷,或許自己可達觀一些。

似乎沒有。

因為如果對方所說的都是正確的,如果我要保持客觀,那麼要歸咎的,就是因為我過于「戲劇化」、反應過敏了?那麼這些年來我是否有成長與改變?

我以為自己可以瀟灑地轉身撇掉一個對我沒留戀的人,然而對方一聲呼喚說了一席話,我又開始自傷身世。

我以為自己已是一湖死水,波瀾未驚,然而依然做不到清心寡慾。我以為守候著,或許就會有隻兔子撞上樹來。我不想如同過去在慾火焚身時,就飛蛾撲火般地沖上別人的家門就「炒飯」,然後壯烈地犧牲自己的尊嚴,所以改變方針,就以電郵、留言等聯繫。

我以為即使情根暗種,可以呵護備至期待有朝一日萌芽結果,然而自己已拔苗助長了,一切都給我掐死了。



當然我對這位仁兄是沒有恨意的,至少他在回覆中祝福說:希望我倆盡早找到真愛。他還是像港劇《宮心計》女主角劉三好那種「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的特質的。彼此素昧平生,能激起一場虛幻的火花,也是緣份。

後來我也想,或許我會陸續碰到類似的情況,或許也不會,到最後是縹緲孤鴻影,揀盡寒枝無處棲,那麼唯有繼續飛吧。

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就當對方是那葉小舟吧!而我的心海,早已過盡千帆了。

2012年5月6日星期日

泳將先生





在健身院裡見過這位仁兄,已經很多年了吧。他給我的第一個印象是像我中學時的一位老師,但他在我面前寬衣解帶後或重新穿回衣服時,我又覺得他像一位經理先生。

因為長得高大,該是有超過六呎,而且又是穿西裝,架著眼鏡,而且我觀察到他都是去健身院游泳,而且是在一些上班的午餐時間等出現,我就好奇這傢伙到底是否是老闆或是公司高層?所以時間如此從容?

然而他的樣貌嘛──我只能說若是在一般港劇中,這等樣貌是一輩子都在演奸角的。

真的很可惜。戲找人演角色都是定型的,一個人長得怎樣,會被人永不超生地打上一個標籤。

所以,泳將先生只是長得高、愛游泳、奸角相,還有年紀比我大。他是一幅眾生相,也是馬來西亞華裔男子中那種平凡的張三李四。

但我們沒有交集,只是慣於在更衣室裡使用同一列的儲物格。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泳將先生時,有驚艷之感,因為當時他已勝在高大有台型,穿著泳褲,裸著上半身,兩爿胸肌雄渾堅挺,倒三角型的軀幹,可說是巍然壯碩。

那時我心想:這是游泳出來的效果。但我沒看過他游泳,只看過他換衣。

所以他穿上西裝時很好看,像一座高樓立在你面前你需要抬頭仰望。我看過他從西穿逐件地脫下,到褪下褲子,到換上泳褲,也看過他圍著毛巾,脫下泳褲,再穿上長褲、襯衫與襪子,衣冠楚楚。

而他是不吝惜於自己的每寸身材,因為他不像其他健身院基客,是圍著毛巾來脫褲。

我還記得有好幾次瞄到他的下半身──還不錯。一莖子吊吊揈,乖乖地貼著他的蛋蛋,又不會小得太不符比例,但可見得是穠纖合度,如果發怒起來,該是展翼的巨鵰。

即使那時我是站在他隔壁的儲物格,眼角處無可避免地有「收視」,他也怡然自得。

而泳將先生就是毫無避忌,就在眾人面前更衣。就憑著這點,我想他可能是直佬,家有妻兒,其他眾生同志對他而言都是塵埃,所以不在乎他人眼光。

漸漸的,我看著泳將先生的身材轉變,他的肚腩「噗」一聲似地冒出來,如今已圓滾,該是那種啤酒肚,他的手臂因游泳之故,依然發達;但胸肌已肉松下垂,加上背開始駝了起來,形成一個梨子形身材,原先已是斑白的頭髮更顯得灰白,老態就更明顯了──畢竟是中年男人。

但泳將先生似乎無所謂, 我每次看見他時,他總是慢條斯理地上著樓梯,有時俯首望一望樓梯間那金魚缸展覽廳熱身操等。總之,在男女都出入的公眾場合,他可以旁若無人圍著毛巾,像走在自家的廁所裡。

所以他才會如此有膽量,在更衣室裡裸裎一切。這麼久了,除了朵蓮大叔以外,已極少有人如此「豪放」了。

但那一天,我在更衣室裡小歇,一邊拿著手機一邊上網,在梳妝台的鏡子前,望著自己,也可將四週局勢盡收眼簾。

泳將先生這時出現在我的面前,一身濕漉漉地,剛從沐浴間沖涼出來,步向他的儲物格,打算穿上衣服。

我在鏡子上倒鏡望向他,那是一個雄偉健美的背影,仍然是寬肩狹腰,最漂亮的是你可以清楚看到那豎脊肌(即背肌中間那條筋骨)是內凹成一條彎槽,從後頸直滑到臀部前是彎翹起來的──多拜他游泳所賜。

然後,泳將先生將毛巾一褪,露出了兩片蘋果臀出來,膚色是明顯的淡白,清楚可見的三角泳褲界線,而那兩瓣臀大肌,是渾圓滾翹的,他一邊用毛巾拭著身上的水珠時,都顫抖抖地牽動著那臀大肌的微晃。

我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動人的蘋果臀!而以他的身高、肚腩來看,還可保留著這樣的臀部是非常地幸運,我心暗忖游泳劃水時鍛練出來的效果可真驚人。

那時候,除了我立在鏡子前,還有另一個花旦在另一端的鏡子前,正用髮膏定型著髮型,有些花枝招展地舞弄著自己的秀髮,我也偷偷瞄向他,知道他也在望著鏡子。

鏡子裡上演著三角的偷瞄關係,主角卻是一個不自覺的背影。

但我不願錯過即使一秒鐘,這眼前美麗的視野,我知道泳將先生會在不及一分鐘的時間內,就會穿上褲子,那是稍縱即逝的機會,那只有少過60秒的享受。

這麼翹圓的臀部,如果他在屈膝倒跪起來時,被人長驅直入的搗碎時,必定是「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他會放歌,我會看到的是艷影,在我心頭蕩漾。

怎麼我會如此徐志摩起來?只是看到一個陌生叔叔的裸身背景而已啊!

泳將先生必定自覺到身後有兩個男人在看著他吧?他還是慢條斯理地擦著身體,還用毛巾塞入他的蘋果臀內的波心,一拉鋸,兩塊臀肌性感地召喚著我。他稍微叉開身體作第一抹,之後再作第二抹。

我再用力地偷瞄鏡子,想從他雄健的背影,看看他的前胯可能隱約間掛出的暗影,那麼可以勾勒出他的下半身的形體──即使之前我已親眼看過是什麼。

但那著那飽滿欲墜,如同露珠般會滴落而下的臀部時,天,我那時竟然有一股非禮的沖動。我終於明白為何好色的異性男會忍受不了女子的圓臀。

這種不文明的念頭盤旋在我腦子裡一回兒,我實在忍不住了,我不能只呆在鏡子前看他的背影,我決定轉身,跨前,走到他的身旁。

泳將先生的儲物格就距離我的不遠,不及50公分,我走了過去,佯裝打開我的儲物格,然後微微轉頭一望泳將先生…

不得了。

不得了。

70度直角。70分%硬度。70%的長度?

泳將先生竟然薄熙來勃起來了!

不,應該糾正說: 泳將先生竟然已經勃起來了!

而且,他的下半身不再是之前看過的芳草萋萋地掛垂著,而是浮升抗地心吸力,與他的軀幹構成70度的直角,而且是粗碩筆挺的,有一種浮遊半空的感覺,但你可以看到他的包皮也後褪,露出半裸半露的龜頭,有些猩紅,但那包皮的色澤有些深暗,像防衛軍一樣地,阻止著那枚膨漲起來的龜頭整枚掉出來。

他的下半身的恥毛,卻是廢墟般地散開起來(真的要修剪吶),但無阻他那挺拔鐵骨的風骨,看到這種情景,你更恨不得抓一把,然後狠狠地像剝開橙皮般,將他那根肉棍子完完全全地裸出來。

為什麼泳將先生會發生生理反應?他是否自覺地在享受著他被偷窺的樂趣?還是這是裸露狂心態?

當下我看到他翹首昂揚的私處時,我先是一呆,但也覺得難為情──在燈火照明下,竟然看透一個男人的生理狀態,那是一根他用來屌妻子、女人的傢伙,那是一個自然的水槍,那是一枝激情的香檳,那是一根可化作你可想像到的愉悅工具。

但他那根並非是100%的伸直發展,我想它還有發展的空間,我看它還會有更多的潛能,應該繼續開發與拓展…如果真正爆發起來,那是怎樣的一個局勢?我心中做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分析,我竟然如此理性地在分析著一個男人讓我一瞥的下體!

而那時我才明白為何之前在他擦拭臀部時,完全看不到兩臀後吊垂的蛋蛋或是肉莖子,原來他早在前面玩魔法了!


到底是他在更衣時才勃起,還是在兩個男人的窺伺下而勃起?這只有他才知道答案了。那麼說,他並非我想像中設定的異性男,而是同志一名了?

我再放眼一望,但又轉身離去,再跑回鏡子前,佯裝玩著手機,因為泳將先生已取出了內褲穿上。

他穿上那件走位的內褲時,我又覺得他是一名異性男了,因為那變形內褲實在是醜惡,將他的蘋果臀遮蓋得殘缺起來。

但泳將先生之後若無其事,轉身來到鏡子前,又與我並列站著。由於他長得高,他的內褲恰好就在梳妝台架前,我還看到他打歪停泊著他那根仍然勃起的大肉棍。

我心裡呼呼呼地喘著氣。太熱了,那時候我真想拿起我的手機說,來,照個相吧!

不過這段狂想曲,只有在文字裡呈獻出來,以示我對勇將,哦不,泳將先生的致敬。希望日後他對軀體多多益善,或許讓我有個機會做個捲簾人


2018年11月27日星期二


這麼多年來我是下班一回到家,就一定要先沖涼,過後才吃晚飯,如果顛倒過來,先吃了晚餐,再去沖涼,又得擱一小時待肚子裡的食物消化。

所以先沖涼後吃晚餐的次序,不只是慣例做法,而且是省時間。畢竟早出晚歸,我在家的時間真的不多。

如果公事不多而幸運的話,晚上八點回到家,花一小時沖涼、吃飯與休息片刻,其實很快就到十點晚上,又得準備上床就寢,但睡覺前開著電腦,就做一些正經和不正經的事情,基本上一天的時間就告終了。

然而那天回到家,又見到家裡的那人佔用了廁所沖涼。那時我是晚上八點多回到家,我奇怪怎麼她不早些沖涼呢?

家裡有三個廁所,她房裡有一間,另一間是在我母親的房中,但這兩間臥室裡的廁所因為漏水之故,而不用做浴室,只用做廁所,這導致家裡只有一間廁所兼衛浴間可以使用。而這人每次一沖涼,至少是30分鐘至45分鐘之間,使用完畢後還得耗至少十五分鐘來消散裡面的廉價沐浴露的化學氛芳味。

(總之,在她使用廁所沖涼後,你得賠上你的人生一小時來付給她。)

後來,我被逼先吃晚餐,吃了晚餐後九點鐘,對方才用完廁所沖涼完畢。

但我感覺消化不良而擱著沖涼這一回事,客廳裡成為母親看港劇的天下,我被逼回房再開電腦處理公務,這樣蹉跎下來,又是晚上十點鐘了──我才去沖涼,全身的終日熱黏濕答,讓我覺得自己像一隻蛹,自己裹著自己。

基本上,這間衛浴間是共用的,我是主要的使用者,而衛浴設施則是大家同享。碰到所謂的高峰期(即是我和她同時要使用時,就是高峰期了),廁所就不夠用了。

很多時候,這人會擱著沖涼這回事,直到晚上約十點多了,她才會去沖涼。而有時碰著我有幸可以較早回家,在吃完晚餐消化一陣後,開始有蠕動感覺而想上廁所時,就會碰著她用廁所沖涼,又或是她在廚房裡洗碗碟(因為她會爭著遙控轉台,待整場電視節目完畢後才會將晚餐的盤碟送回廚房洗),而這共用廁所就在廚房盥洗台一牆之隔。

所以,不論什麼樣,我都會碰到她,即使我要辦我的私事,她也會在牆外洗碗等。

為什麼我們的人生會如此的交纏?


我有嘗試過在下班後,「流落」到健身中心沖涼,但回到家時已是晚上九點多了,那時候才吃晚餐。

我如此做法,就是避免碰著與她爭用廁所的時間。

很多時候,我每次在回家途中,心裡會想,「一回到家,該又是看見她笨重如山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了。」每次想到於此,我就覺得人生很灰,我甚至不想回家。

但不回家,母親就會撥電話來問:「你在哪裡?怎麼這麼夜還不回家?」

果然,我每次從健身中心沖涼回到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她坐在客廳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看著電視,看著那張陌生的沙發(我使用的時數是一年不超過100小時總和),我的心有些酸,再瞄瞄茶几上端著她吃完晚餐後盛著殘渣的碗碟,我心裡就會想起一個念頭:

「老子在外工作十多小時,為了你而錯開回家沖涼的時間,而你就寫意地在歎著世界?連碗碟不趁在廣告時間先拿回廚房放著?你可真會享福啊?

但慢著,你是退休人士嗎?你只是比我早出世幾年的人,你和我一樣也不過是中年,你不是殘癈也不是智障,但為什麼你在享福,我就在拚命?

你不是家中老大嗎?你不是應該做好一個老大的榜樣給我這個弟弟做個楷模嗎?但你有嗎?

難道你下班後就不會用功一些做些其他事情,例如看書上網?或是聯絡朋友聊個電話,或做些自己喜好的事情?

即使你的人生不想要奮斗,你想慵懶一輩子,那麼是否可以幫幫忙,少與母親頂嘴磨擦?首先就是不要一個大屁股坐在這兒與我的母親搶遙控爭電視!」

這個念頭,每一晚,每一晚都會醞釀累積,我的怒氣,就會如同火舌一樣地燎起來,熊熊地燒著。

而由於我長時間晚上九點半才吃晚餐,我的肚皮就是這樣累積起來,即使我怎樣積極努力去健身院,我還是肥得像一坨屎。

當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像坨屎時,這種感覺比一個一號在射精後抽離而去時的空虛感,更空虛。但至少,有個一號讓我攀附著、一體化時,我總覺得自己像跌在邊緣上,被挽救了上來。